辛酉正高兴着,虽不便明说,也知道阿坤这是变相的帮了自己,只随意同他闲聊:“你小厮到我那去做什么?哦,对,是领月例,怎么还没回吗?”
阿坤恭恭敬敬的:“也不一定,饭前还没回,或许这会儿就回了呢,也没几步路,阿坤就当送正君一程。”
此一程正是彼一程,两人对视一眼,心里有数了。
韦阿谣跟辛酉有过龃龉,虽说是小厮引起来的,却是记在正主头上,因此在樊云起进门后,韦阿谣就不动声色的跟东厢示了好,若是辛酉计较,樊云起就是他的靠山,如果不计较,那谁跟谁好全然没关系,反正唐憾儿喜欢樊云起这是谁都看得出来的,跟他走得近定然不会吃亏就是了。
韦阿谣这样做了,阿坤就不得不也选个立场,这个时候要是模糊,很容易被辛酉误伤,被动推入对方阵营,还不如一早就表态跟定了他。
谁得宠都不怕,唐憾儿再糊涂也不会伤了正夫的地位,阿坤在唐家长大,多少知道景枫表面的好脾气掩盖下有的是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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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童见阿坤跟着回来,立时一怔,问安时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尴尬。
阿坤惯会察言观色,故意说话给他听:“正君,既然到了,阿坤就先回了,怕是埆童早就走了,待我回去好好训斥他,领个月例这么麻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正君手下办事啰嗦呢。”
辛酉急着准备迎接唐憾儿,也顾不上他,随口道:“也好,甲童去送送邓小君。”
“不必了,您留着他伺候吧,怕是妻主随后就来。”阿坤退了一步,转身离开。
甲童见他走,赶紧冲丙童一使眼色,自己则上前接着辛酉:“少主要来吗?奴伺候您沐浴。”
“嗯,快些,别误事。”
甲童带着丁童以及烁童灼童几个,烧水端盆备衣沐浴,一时间忙忙碌碌,与此同时,丙童一溜烟跑到小柴房,把埆童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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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小晃急急地几声叫,再次打破了刚才好不容易重新形成的平衡。
唐憾儿刚把最后几页账目翻完,起身换了件衣服要下楼,就见小晃和桑童搀着韦阿谣咋咋呼呼上来了,前后脚还围着几个茶工和院里的小厮。
“这怎么了?”唐憾儿大惊。
因为是盛夏,韦阿谣本来就只穿了刚遮过肘部的上衣,现在连那上半截袖子都焦黑一片,整个胳膊暴露出来,乍看是红彤彤一片,再细看则是斑驳的燎泡。
韦阿谣倒吸了一口冷气,忍着痛跟她解释:“妻主,我不小心碰到了炒茶的锅。”
唐憾儿也没闲心听细节,赶紧叫人扶他回谣芳阁,又命人去外面请郎中来,庄子里自身也存着烧伤烫伤的药,喊人快去取来,窖里还存着消暑的冰块,也拿些来。
“不用叫郎中,这大半夜的也不方便,涂些药就好。”韦阿谣拒绝,推推搡搡的不肯由着桑童把上衣除去,只说先拿凉水来清洗。
这时候从外面请人的确是不方便,等人来也得一两个小时了,唐憾儿想想脱下枚戒指来,叫小晃拿着去请招运青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