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憾儿去年就没看典礼之后的斗舞对歌,今年更是没心情了,回去以后一直在咂摸持空大师的话。
原想找荆予先生说一说,结果他又不在,韦阿谣小晃阿坤怕是不懂,想来想去只好去找郑梦京。
唐崇一见就欢笑着扑过来抱住她:“阿姐!”
唐憾儿差点闪了腰:“崇儿,你这才过几个月,怎么重了许多,我都抱不动了。”
六七岁的小孩正是爱闹的时候,唐崇因得了唐照秋宠爱,人又开朗了许多,围着人叽叽喳喳,简直一刻不停,她实在没机会张口。
还是郑梦京看出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招手叫华童把唐崇领出去玩。
“憾儿,你今日找我可是有事?”
“阿爸,憾儿有一事烦扰,又寻不到人说,只好冒昧登门。”
郑梦京淡笑:“说什么冒昧,崇儿盼着你来。”
自从他重新得了宠,两人的确是很久没再见过了,而且也不大方便,不像白行舟他们,至少还有个商量生意的名义,因此每回来不过匆忙坐个一刻钟半刻钟,而且还得说是为了看望唐崇。
唐憾儿心里明白,这回也不能待久,便直奔主题:“黄溪午的事大约您是知道一二的,我也不隐晦了,直说给您听,前些日子我见到了他,如今他在寺中苦修,过的不大好,我有些心软,又不知该如何帮他。”
说是直白,可郑梦京还是没太听懂:“憾儿,恕我直言,他过得不好,纵然你心软,也不必非得相帮,大不了供奉些衣食,又何来烦扰一说?”
唐憾儿脸红了一下,才道:“他、日夜祈祷,又以鲜血写经文,说是所念所想皆是我......我不想像去年那样单纯好骗,可看他的模样,又的确不似作伪。”
郑梦京听到这话就紧了眉头,沉吟了许久,才问:“如果是假,你自然不会来问我,所以你想的是,如果是真的,该如何回应他这情意?”
“啊,不,”唐憾儿却又急急否认,“纵然是真,我也不想回应,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呢,我与他已经和离,两不相干。”
“那......”
“持空大师说他尘缘未断,时机未到,因此不肯收留,我想着,若是他今日这苦楚果真因我而起,那我也不能坐视不理,得想办法解了他的心结,不然他一个俗家修行弟子,总是寄居着也没个盼头。”
郑梦京懂了,矛盾便在此处了,若是黄溪午如今果真心念着她,想要解这结就要回应他,可唐憾儿分明已经不想再续前缘。可若是不回应,又见不得他这样吃苦。
这样想来,需要解心结的倒是唐憾儿了。
..
郑梦京翻着细白的腕子添了一盏茶,往她面前一推:“当初他的事你查清了吗?”
唐憾儿不料他又提这个:“还查什么?不是很显然的事吗?”
郑梦京无奈笑笑:“只是,我突然联想到了自己的事,看似显然,或许另有隐情呢?”
“阿爸,您的事有隐情,那是韦...有那人在后面作怪,并无实情却被人越传越乱,可黄溪午的事是我亲眼所见,不是旁的谁说给我的听的。”
想到当时黄溪午在月下和黄琼拉拉扯扯,唐憾儿又有气性上来,这大半年来她一直刻意不去回忆着些,今日却猛然想起来,一时烦躁,心想还管他做什么?
就该随他自生自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