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照秋点点头,突然转了话头:“时候不早了,我要去歇息一会儿,枫郎,你来陪我。”
大约是故意给他们留机会,就剩下唐憾儿和樊云起两个在原地,厅内的气氛陡然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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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到底有小厮门口等着伺候,叫人不自在,唐憾儿便引着樊云起往自己的永酽楼走,说是请他参观新修缮的景致。
两人中间隔了几尺远,行动间克制有礼。
而唐憾儿无心欣赏这一路庄园风景,心里思前想后的。
算算时日,自己的剖白信还在出去的路上,樊云起肯定还没收到,因此她在想要不要当面说一遍,告诉他说,“我喜欢你”。
然而,心里又是纠结的,万一他不接受,会不会连朋友都做不了,本来听刚才他的意思,等他毕业回来至少是可以做同事的,或者就先做同事然后过渡到朋友,再争取日久生情,慢慢打动他?
毕竟,她不是很喜欢强扭的瓜。
可就在她犹豫间,却听见樊云起忽然压低了声音问了一句:“你没收到我的信吗?”
“嗯?”唐憾儿猛地抬头。
“我信里说了学校要搬迁的事,方才却见你完全不知情的模样。”樊云起眉目微微显露了些许遗憾。
“哦,收到了的,前年忙着盘账,还没来得及看。”唐憾儿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是因为莫名的烦躁情绪而故意不看。
一旦动了真情便是这样患得患失,她不是很喜欢这样的自己,但又似乎很享受这样悄悄喜欢着一个人的感觉。
十分矛盾。
可她不知,此时樊云起亦是同样心情。
“憾儿,”他没叫他唐小姐,而是鼓起勇气直呼姓名,“你既然没看,我当面背给你听。”
唐憾儿内心被什么击中了,仿佛有巨大的惊喜就要冲破藩篱而出,她感觉到了什么,又不很确定,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在问:“那么久的信,你还背得下来?”
樊云起停住脚步,看着她,重重点了头:“嗯,日夜辗转,记在心头。”
“憾儿吾妹,其实我再不想叫你妹妹,我动了旁的心思,想对你说,乍见心欢,小别思念,久处仍怦然,这便是我的爱,天边云起,一颗痴心,盼你收下。”
此时樊云起已经站在永酽楼的院门口,身后衬了那高大而疏阔的芭蕉树,叫她想起了一早想题的那两句对联:竹雨松风蕉叶影,茶烟琴韵读书声。
这是她所向往的生活,而与自己一同生活的,自当是樊云起这样一个人。
她爱他,他亦爱他,两情相悦,此生白头。
唐憾儿心里扑通扑通跳,攥了下拳又松开,抬起手遥遥指向他身后:“那座云栖苑,是给你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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