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我听您的。”
见阿坤应了,唐憾儿也不再说什么,专心给樊云起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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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云起每七天一封,唐憾儿却是隔很久才回一次,上次好像还是六月份的时候,当时自己将要过生日,想着同他说一声的,可突然就出了黄溪午的事,就不了了之......
此时已是秋末冬初,唐憾儿回信一股脑儿把自己的情绪倾泻进去:
“你一定想不到,上次我还告诉你我纳了黄溪午,这回就要告诉你我们和离了。
此事说来话长,我有千言万语,却下笔难言,虽然最初纳黄溪午是不得已,但既已接受,我是想着好好待他的,事实上,我觉得我们相处的还不错,可是万没想到,他不这么想,他心中另有旁人。
虽时隔半年,说起这事依然叫我心痛。罢了,不提了,总之,为了两家还能一起合作,我同他和平分开了,没吵没闹,我一定很得体吧?”
“可我哪里想要得体呢?我也想气一场闹一场的......”
“前阵子,我又纳了韦阿谣,原是他主动求嫁,母亲说我必须要留下这人为唐家所用,不过阿谣也的确是个好青年,他既钟情于我,我便给予回应了。
还有阿坤,他天天呆在我身边,却不是我的人,先是母亲安置的眼线,后又是韦爹爹的人,时时想着害我,有心也好,无心也罢,这样的人放在身边总是不安全,可即便找借口打发他走了,也必会有下一个,这些深宅之事,我自小经历,实在再清楚不过......
可他这般胡闹,所求也只是一个身份,所以我干脆给了。这样想来,我大约也不是什么纯情女子,不过是以利为重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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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已至此,唐憾儿满心的情意涌上来,近两年来各种颠簸起伏此刻全都纷纷乱乱的袭击而来,叫她忽而崩溃,再不想强撑着。
“云起,我与你说这些,是不想再蹉磨时日,不想再假装清高,前些日子母亲又想为我定下正夫,那一刻,我清晰的感知到了自己的心意,原来,一直以来我期待的是你,我喜欢温润如玉的你,喜欢写碎碎念的你,喜欢远在天边却鲜活在每一封信里的你......”
“我不再隐瞒了。”
“不想再被硬塞个谁给我,我想坦坦荡荡的自己要一个。”
落款也不再称妹,只三个字“唐憾儿”。
通篇没有一字公事,全是私情,这是唐憾儿自和樊云起通信以来唯一一封真情流露的信,也恐怕是最后一封了,成不成也只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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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寄出去,荟童同时拿到了一封前面樊云起的来信,只是此时唐憾儿正在景枫那里,向他打听樊凌的意思。
自早春提亲,到现在也快一年,唐家对樊家好得过分,大节小节礼物不断,平日里亦是对人嘘寒问暖,樊家家务重,唐家甚至还在收茶制茶的旺季里派了茶娘茶工去帮忙。
可樊凌做事也是奇怪,礼照收,工人也笑纳,就是不接议亲的话茬,只要景枫多问一句,她便回过来一句:
“景正君当初说了是应云起之托来照料,我才答应的,这托付自该是他回来亲自回应,致谢也好,回礼也罢,我都不该替他做主。”
呵,樊凌软硬不吃,就是不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