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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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典过后,唐憾儿果然纳了韦阿谣为侍夫,入住谣芳阁。
韦家阿姆原是送了小厮来的,唐憾儿不要,叫人依旧回去伺候阿姆,他家境一般,家里下人本就不多,况且这人又不是从小伺候韦阿谣的,算不得亲近,何必找这个麻烦。
她亲自到唐家备选小厮里面挑了两个精明伶俐的,叫做桑童榆童,给了韦阿谣,又拨了些私房钱给他傍身。
唐憾儿看出来了,韦阿谣性子太直,没什么心机,虽说她现在护着他不会有什么,可日久天长,永酽楼里后宅人会越来越多,难保不会勾心斗角,到时说不定韦阿谣就亏在这直爽上了。
韦阿谣不矫情,大大方方收了人收了钱,谢过唐憾儿。
他只求所嫁是心爱之人,旁的全不在意,婚后没几日就又开开心心的上了茶山,一点都不拿架子。甚至给他提为茶山管事他都不要,只闷着头研究制茶,不过到底身份不同了,如今也没人敢打扰他,反而十分配合,因此便利多了。
小晃本就挺喜欢他,阿坤见他这般性情,亦是很快就接受了,一来二去的,楼里几位相处都还不错。
阿坤被纳为小侍之后,接了永酽楼中馈钥匙,然而权利看似大了,其实许多零碎事反而不便再亲自做了,永酽楼里外都得阿乾一人操着心,且人口又添了许多,工作量更大了,因此唐憾儿干脆把阿乾升为了楼内管家,月例待遇都给提了不少。
又过了不几日,唐憾儿做主将阿乾嫁给了茶山上一位地位颇高的管事茶娘做侧夫,还多添了一份嫁妆,以念他一直以来的忠心和勤恳。阿乾感恩,工作上更加努力不提。
近两年来,唐憾儿在唐庄内不争不抢,又安心做事,唐照秋还算满意,因此在家务事上对她渐渐放手,不但永酽楼许她自治,在庄内的权利也分了她不少,这个“少主”的名分,终于不是空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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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十一月底,雨季过去了,风又多了起来,天气变得十分干燥,而这时候,早春种下的那最早的一批香蕉就陆续成熟了。
勐茶寨早有种香蕉的技术,乡民们熟悉操作,很快就能上手,这大半年来倒是没怎么让唐憾儿操心,只是每每遇到大不了的事,景楸就要跟唐憾儿争论一番。
两个人一个说东,另一个就要说西,确切的讲,只要是唐憾儿说东,景楸就必然说西,哪怕最后实际上他是听了唐憾儿的建议,当面也是不肯认的。
唐憾儿开始是据理力争,毫不相让,后来发现他也就是斗嘴,该办的事一样没办错过,也就知道他是成心的了,于是随他便了。
两个人的关系就这样时好时坏的,唐憾儿也挺奇怪,景楸这人说他好吧,他总跟自己唱反调,说他坏吧,关键时刻他似乎又挺护着自己的。
而他自身的做派也很奇怪,说起来他是景家的三少爷,可身上并没有娇生惯养的少爷习气,反而上山下地十分自如,银晃晃的耳坠子衬得他格外像个山野少年,而且在之前几年据说还跟着白行舟跑外销的,也很吃得下苦。
但若说他像个茶农,那又完全不是,他身上那股傲气,那股凛然,那股生人勿进的气息,摆明了还是个少爷,而且是个十分讲究的少爷。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只能归结为他精神不大正常了......大约景家这种原先十分显赫后来忽然没落了的家族总会出几个奇葩的,比如曾听说过的那个跳脱的景家侄儿辛酉也是。
总之,唐憾儿一边跟景楸斗嘴,一边忙着香蕉的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