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憾儿和小晃都吓了一跳,还没待听清楚喊的什么,就听到隔壁房间冲出的脚步声,随即院子里的脚步声,再随即整个唐氏庄元的火光人声......
勐茶寨乡民所居之处皆选在山势平缓的高处,但总体还是属于盆地的一部分,四周万重大山围绕,每每到了雨季便瘴气弥漫,而时不时爆发的潮汛和山洪更是令人不堪其扰。
近年来,寨子里交通和环境其实是有所改进的,人们已经很少为恶劣的自然灾害所扰了,比如今年春日的桃花汛就没成什么气候,反因流水潺潺平添了几处美景。
人都是有惰性的,桃花汛平安度过,便会觉得接下来也会继续平安无事,然而,就在这样一个众人以为会高枕无忧的夏末的夜里,潮汛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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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都乱乱的,没人顾得上唐憾儿,她和小晃两个急匆匆出门,随着人群出了门,向着火光明亮之处走去。
自来了之后,唐憾儿还抱怨过几次这里村寨散落,人烟稀少,直到今夜,她才觉出了人口之多,果真是史书上所说的唐宋重镇南屏府,而眼前这条奔涌的水系便是沟通了桂江和柳江的着名水利工程相思埭,此时它正带着百年历史的厚重向下游磅礴涌去。
水里原就落了不少人,又不停地有人跳进去救,还有许多年轻后生奔波在下游和上游之间,帮忙搬家拿物。
孩子哭,大人叫,人声水声全混在一起,却没有过多的废话,一眼望去,皆是齐心协力。
唐憾儿莫名的为此景所感动,甚至想上前帮一把,直到身边的小晃把她拉住:“小姐,你别冲动,情形不明,先护好自己。”唐憾儿冷静下来,两人退了几步,转到一处大石头之后,靠在一株巨大的榕树下。
“在自然面前,人类显得多么渺小。”唐憾儿发了句感慨。
小晃不懂什么自然什么渺小,也不答话,只牢牢扶住她,生怕脚下青苔滑腻摔到人。
唐憾儿大约也习惯了小晃接不上话,自顾自往下说:“你看那水利工事,几百年了还在效力,今人后辈只管享受,就没想过多做些努力,把这潮汛之灾彻底克服?”
唐憾儿当初在尹家没少跟着姐姐姐夫们清谈,这等口舌上的高谈阔论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小晃都习惯了,一半是听不懂,一半是懒得搭腔。
唐憾儿还要继续说,就被小晃摇摇她的手臂拦住:“小姐您醒醒,这不是您该操心的,寨主都不着急呢,您还是想想纳夫侍的事怎么办吧。”
唐憾儿转过头来瞟他一眼:“得了,纳谁不纳谁我不过发发牢骚,在家国大事面前儿女之情不值一提。”又转回头望着那潮汛,“唉,我若是都老就好了,定然坚决提议修路架桥,做些有利民生的大事,哦不,我要是寨主就更好了,管他们提不提呢,我直接就下任务了,务必把这寨子修建好,保它千年万年的传承下去。”
“小姐您还在说梦话呢,外面炮火连天,这里也不知能安稳多久,您就快活一日是一日吧。”
“去去去,就知道跟你说不到一块儿,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知不知道?如今我既为勐茶寨一份子,自然要为它的前途操心,岂能偏安一隅?”
“操心老得快!”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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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知过了多久,唐憾儿忽觉得不对劲,抬头望望,正跟树上人的看了个脸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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