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又是哪里伤了?”
他皱着眉头:“你能不能注意些,这几年咱都见了多少回了!”
他语气里有嗔怪,但更多的是心疼。
傅震勋解开衣服,脱去一只衣袖。
只见右肩处缠绕着纱布,血从里面渗了出来。
纱布解开,里面一片血肉模糊,裂开的伤口里,皮肉已经翻出来,看得出来伤口很深。
伴随着解开纱布的动作,伤口也被牵扯着,傅震勋始终一声不吭。
这个应该是主要的伤口,胸前背后也有好些大大小小的伤痕,密密麻麻的,像一条条虫子盘亘着。
他微不可察地转头望了一眼沈冰清,见她神情还算正常。
赵德明检查完伤口,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原本就皱着的眉头这会儿皱得更紧了。
“你这……这 ……你知道你这回伤的有多严重吗?”
赵德明见他仍大大剌剌,不当一回事,又心疼又生气。
“所以这不是找您老来了。”
“别跟我打岔,我问你,你这胳膊还想不想要了,肩峰骨都裂了!”
他长叹一口气,转头通知护士立马准备手术室。
几个小时后傅震勋从里面出来了,手臂上已经吊起了绷带,防止他不注意牵动骨头。
之后赵德明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让他务必要静养个把月,并且还开了一些消炎、促进伤口愈合的药物给他。
沈冰清这才知道,他为什么这时候出现在县医院。
原来上次他探亲假回来,又被紧急召回,是因为附近出现山体滑坡,让他参与救援。
当时情况紧急,他为了救一位姑娘,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从山上落下来的巨石,这才受的重伤。
沈冰清生长在和平年代,她从未意识到,原来作为一名军人,是真的会流血,会受伤,甚至是牺牲。
以前她总认为这一切都很遥远,但当她看到傅震勋这一刻起,她才真正感受到,和平的背后是有人在负重前行。
这一刻她突然由衷的敬佩起他们。
赵德明这才注意到站在门边的沈冰清:“这位女同志是?”
“我家属”,傅震勋艰难的扯过袖子,他不敢太用力,怕伤口会裂开。
沈冰清出于一种对军人的敬意,忙上前替他拉过袖子,帮忙批在肩上。
赵德明见小俩口互帮互助,脸上洋溢起笑容,看起来这小俩口关系不错。
突然他想起来:“你就是那位给割腕产妇按住手腕的女同志吧?”
沈冰清点点头,她也想起来,他就是那位抢救陈秀玲的医生。
他朝沈冰清赞许地点点头,转头跟傅震勋说道:“你小子好福气,你这媳妇好!胆子大,聪明还漂亮!你可要好好珍惜!”
“得亏我多问了一嘴,要不就你俩站一起,我还以为隔着辈份呢,你…….”
傅震勋皱了皱眉,不想再听他说下去,打断他的话茬:“我回去了”。
赵德明对他这几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闷葫芦性格早就见怪不怪:“去吧去吧,下回别让我在医院再见到你!”
沈冰清帮他拿着药,二人很快走到拖拉机跟前。
折腾一通,已经到半下午,得赶紧回村。
沈冰清走到车头准备发动拖拉机,见傅震勋也跟了过来。
“你先坐到后面,车很快就能发动”。
傅震勋一动不动,扬了扬下巴:“我坐这里”。
沈冰清抬头看了看狭小的车头空间,一想到要和他挨着坐在一起,有些不自在:“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