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每一步都走得极踏实,既能挡得住一路上的风霜雪雨,能在荆棘之地,开出蓬勃向上的希望之花,也能在安逸之时,开出祥和富贵的花朵来。
卫辞心中暗叹一声,整个卫家也找不出一个这样的人来,不是他不想,而是卫家资质有限。
况且他儿女如今的模样,他很满意。
他们每个人都有缺点,生得也不如旁的人家聪明,但他们从不做旁人、家人都厌恶的事。
他只叹自己没有护住他们的本事,却将他们带到了卫家。
卫大郎几人,似乎明白他的想法,几人都收敛起了平日的小性子,齐齐望着卫辞,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他们生在卫家,享受了卫家庇佑、宠爱,如今卫家有难,他们也愿意一同承担,岂有退下的道理。
卫辞见状,越发的愧疚了。
盯着周方的目光,仿佛要吃人一般。
此人受他卫家恩惠,不思图报,却反过来咬卫家一口,还不如郡守府上的那条大黑狗知恩。
周方根本不敢看他,垂下来的眼神中,全是愧疚与自责。
卫辞见他如此心虚,冷冷的哼了一声,便将目光放到了林全身上,此人倒是十分的镇定。
他又拱了拱手,道:“卫三郎君偷溜出府之后,很快便将我们甩掉了,那是属下觉得其中一件异常的事......”
聂参军故作惊讶,“竟不止一件异常之事?”
卫辞懒得看这两人唱戏,他回头瞪儿子。
“.......”卫三郎满眼无辜,拼命的摇头脑袋,他真的什么也没做。
林全没有顺着他的话下去,而是谨慎答道:“只是属下觉得有几分怪异,聂参军口中的异常,属下也不敢下定论。”
聂参军大手一挥,倒有了几分豪气万千的气概,“你只管说看到的,旁的事有我们在。”
林全又拱了拱手,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正直模样,“当时卫三郎君在府外时,与一灰衣戴斗笠之人,两人躲在街角僻静处,似是在秘议,我等不敢走得太近,是以,并不知他们说了什么,末了,卫三郎君还给了银子。”
秘议?银子?
卫辞的胸膛起起伏伏的,他快被这蠢儿子给气死了。
其他几个兄弟,也都没眼看,瞧着他的目光多了几分幽深与无奈,竟是没想到,压倒他们的最后一根草,来自于卫三那特殊的爱好上。
绝对是他溜出去时,见人家这装扮,又想起了他的江湖梦,搁那逮着陌生人聊起来了。
卫三瞧着父兄的目光,羞愧万分之际,那讨厌的声音,又再度在他耳边响起,“卫三郎,你还有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