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起一盏冒着轻烟的茶盏,递了过去,“那剑伤,与我查到的死者身上的伤口是一样的,说明这些刺客,用的武器是相同的。”
卫安接过茶盏,轻烟弥漫,瞬间便模糊了眼眶,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原本最该尽力的他,却是一无所获。
唐十七也没有理他,又递了一杯给邓七,“你觉得使用同种武器的人,会不会是江湖上说的那种,来无影去无踪的刺客,平日里那些人就隐藏在市集当中,收敛了一身的杀气,与普通人无异?”
邓七接茶盏的手一顿,有些无语的看着她,“杀手也不是大白菜,你少看一些常主簿的话本子。”
唐十七尴尬的笑了笑,忙喝了口茶,缓解气氛,待放下茶盏时,她道:“你没有完全否认,说明杀手也是存在的,不是吗?”
邓七握茶盏的手一紧,点点头,“确实如此,但是要做到浑身的气息内敛,普通的学武之人都不容易做到,更何况一身杀气的杀手,他们的气息更难隐藏。”
“除非是那种,专伺暗杀的,他们的气息,内敛之术修得好的,几与自然融为一体,达到返璞归真的境界。”
唐十七睨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道:“卫七,想到什么了吗?”
卫安正在仔细回想,今日所见的那些人,究竟有什么遗漏了的,也是他应该知道的。
闻言,他放下手中,已然半凉的茶,不确定的说道:“我总感觉他们的伤,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你到凤阳之前,最近的日子里,有见过这样的伤口吗?”唐十七忽然觉得,他们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卫安努力的回想,眼神黯然的摇了摇头,“没有,那段日子里,我满脑子都被聂二撺掇着,上醉梦楼寻小娘子,别的事一概没有关心过。”
“.......”,唐十七竟然无言以对。
邓七一口茶,险些从鼻子里出来。
“想不起来,暂时先别想了。”唐十七知凡事不能超之过急,越是紧急,越要冷静。
她从身上掏出一本册子,一支笔来,蘸了原本煮茶的清水,“邓七你来形容一下刺客伤人的剑,伤口被刺入的深度,我根据伤口的形状,替它画一副完整的肖像。”
当时验尸,在死者家属面前,她不能抠开死者的伤口,也没办拿出工具测量,只能看到伤口形状,对伤人工具的刻画,便有些不准。
邓七下意识的抚手上腰间佩在大刀,陌生的感觉由指尖传到脑海里。
临行前,为了假身份之便,常用的东西是要留下的,譬如他后来在衙门用惯的佩刀。
“剑身长两尺半左右,宽半寸左右,剑尖并不锋利,如为刺客所有,通身为黑色,避免遇见明光,会暴露刺客所在......”邓七如数家珍的,报出了剑的形制。
唐十七想到验出来的宽,与这剑相合,于纸上落笔时,没有一丝犹豫,又听他道:“杀人时,全凭刺杀者的功夫,深浅出入,在半寸左右。”
“原来如此,我道同一种武器,为何受相同重的伤,有的死了,有的只是在家休养。”唐十七笔下不停,“我原以为是个人体质,原来还有这一层因素在。”
“你瞧,如何?”她将本子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