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都有相同的心声,包括唐十七。
这么嘴欠的人,除了冯良,不作他想了。
虽是如此,但唐十七认为,这不应该是对方取他性命的理由,实在气不过,套麻袋打一顿,再瞒天过海便是了。
这种事她与兄长便做过,两人实在是被冯良气得牙痒痒,但又知晓他真没恶意,就是在某些方面比较纯粹。
譬如,丹青一事,绝没商量。
古有三绝顾恺之,今有冯良。
他们在某一方面,非常的执着,冯良在书画方面,严格到有些偏执了,不管认识与否,都会去说上两句。
所以这才是他被诗会那群人说的,性子过于耿直,又岂是耿直可以形容的,遇上关于书画的事,他比那些铁打的刀剑还硬。
有道是过刚易折,道理都懂,可本性难移,又岂是轻易能改的。
“还有吗?”唐十七又问。
狗蛋想了想,“哦,对了,那个穿得差一些的人说,他会证明给他看的,然后两人就分开了......”
说到后面,狗蛋的声音小了几分,“再后来的事,我没有跟着入城,就不知道了。”
狗蛋又同他们形容,两人生得什么模样,“穿得好一些的那人,一看就不是我们一样,逃难过来的,他生得白白净净的,大概比我还要高出一个头来,看到他笑的时候感觉心里特别暖和......”
“另外一位,他虽然穿得不好,但和我们不一样,脸上随时都弄得干干净净的,生得也挺俊俏的,可他不像那一位,他从来不和我们坐在一起。”
“一路过来,我就没见他笑过,唯一一次,还是他和吵架的那位,说要证明的时候,他明明在笑,可是大热的天儿,愣是让我打了个哆嗦,一股子寒气从我脚底窜了起来。”
“他也比我高出半个头来,两人身高是差不多的。”狗蛋比划了一下。
唐十七将手背在身后,拳头捏得死死的,“此事你暂且不要对外说起,待会儿出去了,只说本县两日未去善堂,问的是善堂里的事。倘若说漏了嘴,本县是要动刑罚的,你可记下了?”
“将来若是让你再见到两人,你可能认出来?”
狗蛋抖了抖,立刻回道:“错不了,肯定记得。”
唐十七正想让人送狗蛋回善堂,就见章四两人匆匆而来,手里还拿着一卷画像,他快步上前,递了过去,“县令,幸不辱命。”
她伸手接过,就见画上一个约莫六尺左右的背影,此人身着素服,身姿挺拔,唐十七心口一抽,可她根本不认识。
旁边站着的狗蛋,却惊呼了起来,“他就是和另一个吵架的人。”
唐十七眉间刹那间结了霜,她又将画像看了一遍,背影突然和脑海中的一个身影重合了,“我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