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上了马车,听着车外都在庆祝打了胜仗,谁又在意云麾大将军命丧于此。
一个时辰之后。
来到了许久没有来的寒山寺。
“林施主,你还是来了,阿弥陀佛。”
寒空滑着佛珠,穿着住持的袈裟,站在门口,仿佛知晓她们今日会过来一样。
“咚”“咚”“咚”
这时,树影飘动,寺庙内的青钟响了三声,惊飞了一群归家的鸟儿。
“住持,你怎么知道?”
林倾之费力靠在林亦冉的身上,问话。
“缘定前世今生,万般如此,皆是命。”
寒空念了一句,转身走进寺庙的禅房。
林倾之跟着寒空的步伐,走到了小时候住的禅房,摆设一直未变,只是世事浮沉了。
寒空端来一盘油泼竹笋,放在她的面前。
“阿弥陀佛!林施主这是他欠你的执念。”
林倾之的眼泪落了下来,心有犀但愿执念真的可以化解。
眉目间,存着许久的思念,一寸土一年竹,一朵花一玉佩,情字深重,爱偏在花落时节。
她哭着,尝了一小块竹笋,喃喃自语,
“这,笋,不鲜了。”
“林施主,这是他今年开春寄存在这里的。仿佛早就知晓今日的用处。”
寒空实在不忍这女子情根深种,却难获幸福了,悲叹了一声。
“阿弥陀佛!云应合求,奈何所念不随心罢了。”
“多谢住持解惑!还请你们都退下。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林倾之擦了擦脸上的清泪,下了逐客令。
众人都退下了,把房门轻轻关上。
她与小时候一样,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恍惚看见了方墨止在向自己招手。
“倾之,快来追我呀!”
“好!”
半个时辰之后,林亦冉在屋外徘徊不定,焦躁不安,还是不放心,推开房门,只见他的大姐姐安安静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快速跑过去,试探了一下鼻息,并无,跪在地上,嚎哭。
“大姐姐······”
“阿弥陀佛!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寒空总觉得自己经历这种场合两次了,“林施主,节哀!”
林亦冉双眼无神地抱着林倾之下山,上马车。
万宁侯府,挂起了白布。
前来吊唁的人很多。
孙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惊得跳了起来,立马赶往了侯府,看见满屋子的白布以及络绎不绝的吊唁者,心碎地跑进灵堂。
“倾之,你,你怎么先我一步了?”
“梨子,别哭了。倾之也不想看见你这样。”
辛开合看着孙梨哭得伤心欲绝,直到哭晕了,他才抱着这人离开。
恭长玖在黑夜降临的时候,偷偷再来见她最后一面,要是早知道是这种情况,还不如自己娶了。
可惜,世界上什么药都有,唯独缺少后悔药。
他跪在灵堂前,痛哭流涕,上了香之后,发誓再也不去,悲伤地消失在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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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花开之时,一盘油泼雷笋,一身洁白玉兰,一念来回,度余生,生生灭灭,起起伏伏。仿佛这一切终究是执念者的空幻想。两年光阴不过弹指一挥间,寻不到爱恨情仇,提笔写蒹葭苍苍,贪墨倾如是。”(尾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