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扬没有意识到,和刘七宝这个养了十几年的养女相比,此时他心中的天平已经倒向了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小姑娘。
这就是血脉的神奇性。
“既然裴兄有客人,那我今天还是先告辞了。”说话的功夫,江之扬递了一本账本过来。
裴玠接过账本,笑着点点头,也没有挽留他。
小姑娘和江之扬的见面还是徐徐图之比较好,再说,现下裴玠也有事情要告诉朱雀。
眼下,裴玠觉得还是接下来他要说的事情比较重要。
朱雀只当裴玠是想要给她一个适应的机会才没有为挽留江之扬。
无奈只能依依不舍的看着江之扬离去。
和裴玠、朱雀告别的江之扬心里很是纳闷,不明白为什么第一次见面的朱雀看着他总有一种泪汪汪有话要说的感觉。
朱雀确实流泪了,怎么能不流泪呢,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生父。
刘璃在弥留的时候其实已经后悔了,便是做傻事也要见见父兄才好。
万一她的父兄替她撑腰呢?万一她的小外祖父裴玠替她撑腰呢?
所以当时刘璃后悔了,吞金的行为只能是亲者恨仇者快,可这世间从来都没有后悔药。
“以后我会安排你们俩再见面的。”
裴玠看着已经默默流下两行清泪的朱雀,叹了口气,向前迈了一步,轻轻将朱雀揽进了怀里。
朱雀的身子一僵,脑袋瞬间炸开了花,小外公这是在做什么?!
他为什么非要在父亲刚走的时候添乱呢?!
朱雀伸手去推裴玠的胸膛,可无奈此时裴玠环着她的胳膊也在用力。
朱雀的那点子力气在裴玠这里就像是泥牛入海,哪里就能挣脱地开。
朱雀生气了,她咬着牙,还因为刚才哭的缘故,声音低沉又带着些呜咽的哭腔。
“你放开我!”
裴玠还是没有放,不但没有放,一只大手还放到了朱雀的头顶,企图安抚住她。
“裴玠,你疯了吗?!”
“我们是什么关系你不知道吗?!”
“现在你在做什么?!”
丫鬟们跟着朱雀进到裴府的时候,裴轻就给裴若使了眼色,由他这个“自己人”将红袍还有峨蕊领着下去喝茶了。
所以此时的书房前院就只有裴玠和朱雀两个人。
裴玠知道现下怀抱里颤抖的朱雀绝对是愤怒了,他轻轻拍着朱雀的头,小声在她耳边说道:“那日你有事情向我坦白,今日我也有事情向你坦白。”
朱雀的身子又是一僵,不知道裴玠想要坦白的事情是不是就如她心中所想的那般。
不行,朱雀觉得不能让裴玠说出口。
一旦裴玠说出了,她和裴玠可能就再也回不去了。
不管现在他们俩是否是祖孙,可在朱雀这具身体中刘璃的灵魂永远都会敬裴玠是外祖父。
朱雀不喜欢裴玠吗?她当然喜欢,就是因为喜欢,现如今才会如此纠结。
如果他们俩真得说开了,相恋了,岂不事关禁忌?!
朱雀不想,也不能将裴玠至于这样的境地。
于是,她干脆在裴玠的怀抱里用双手捂住耳朵,摇着头喊道:“我不要听,你也不要说!”
裴玠苦笑,这个孩子怎么换了一副皮囊,性子这般烈了呢?
算了,他不就是喜欢朱雀身上这点不同于刘璃的刚烈吗?
自己喜欢的小姑娘便只能自己宠着了。
裴玠企图用一只手去掰开朱雀堵在耳朵上的纤纤玉手,可真碰到那无骨的小手时,他用不忍心用力了。
于是乎只能等着朱雀累了、厌了再和她坦白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