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的茫然后,他立刻明白了,那只能是血!很多很多人的血!连成片的血!
而作为成名已久的射雕手渠阳云看得更仔细,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人的枪杆上,正缓缓往下滴落的血珠。
渠阳云丝毫不敢犹豫,立刻取下自己反背的铁线弓,抽出两只羽箭,箭锋在雪光的映射下,寒光一凌。
渠阳云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搭弓如满月,两只羽箭齐齐射出,羽毛因为速度过快,在空气的震颤中,发出一阵“嗡嗡”声。
就在渠阳云动作开始时,那头悠闲似逛街的云翰俩人却聊了起来。
“哟,有人要动手呢!”魏大很兴奋地说道。
“说不定有两个不错的。”云翰面无表情,但语气很愉悦。
话音刚落,魏大一个后仰,半躺在马背上,而云翰的左手中多了一只箭。
“箭法不错,可惜了。”云翰丢开手中的那只箭,策马向前疾驰而去。
“早说了,在前面换匹好马,非不听。现在马累了,跑起来都不快,现在得多吃好几只箭。”魏大坐起身,看着已经跑远的云翰,忍不住絮叨道。
渠阳云再次射出一箭后,耳边传来须卜洛哈熟悉的怒吼,但下一秒,他只觉得自己的视线,突然不受控制地往下坠,看到了须卜洛哈双眼中间的血窟窿。
“你箭法不错,值得我这一刀。”
这是渠阳云在世上听到的最后一句话,随着话音落地,他的头颅也停止了滚动,失去了生机。
一刻钟后,云翰做在辕门的断桩上,看着慢慢悠悠到来的魏大。
“收拾收拾,咱们这次往左边走。”云翰只说了一句,就开始阖上眼,开始休息。
魏大撇撇嘴角,他就知道,自己又得干收尾的活,从头到尾,就没有几次自己出手的机会。
收尾的活,也不算多复杂,就是补补刀,割几个人头,再把这些头颅堆成个不规则的小山坡。
干的次数多了,魏大也颇有心得,地下拿整个整个的尸体打底,上边开始用头颅,轻快有省事,还可以少割几个头颅,节约不少时间。
魏大收拾完,走到云翰身边递过一张硬邦邦的饼道:“咱们干粮不多了,我找了一圈,这帮家伙除了饼,就只有几壶酒,一帮穷鬼,比前边那群家伙还不如。”
云翰刚想反驳,但刚嚼了两口饼,吞下去后,嗓子眼被剌了一下,嫌弃地看了眼手中的饼,只得承认:“挑两匹好马,咱们直接进丰州城,这饼吃久了,确实腻得慌。”
魏大也不再絮叨,他倒不是真的忍不了,吃硬饼喝雪水这样风餐露宿的人。而是他发现,尽管云翰什么也没说,但他还是能看出来这就不是个能吃苦的家伙。
吃口饼,都得烤热了,拿开水泡软了,就这样还皱着眉嚼半天。还有每天早起,雷打不动得烧雪水洗脸擦手。
要不是魏大跟着云翰,看他杀了这么血淋淋地一路,他都要以为这怕不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娘子出门。
不得不说,老魏你真相了!
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魏大断定,这云翰分明就是个世家贵公子,要不就是个从没吃过苦的隐世门派的高徒。
所以魏大才会絮絮叨叨地抱怨起伙食,无非是给云翰个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