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接下来,北方的大军与突厥人大规模的交战后。
朝廷拿不出足够的钱粮,支撑所有的军队。
既然拿不出所有军队的钱粮,那就只能将这些有限的钱粮,放在陛下认为最紧要的地方。
眼下西北兰州有唐策,灵州有许承。他们可都是陛下袖筒子里的人。
您说陛下会将仅剩的那些钱粮用在郑家吗?
现在魏朝的兵权,真正掌控在陛下手中的并不多。
一半以上还是在先皇在世时,一起开疆拓土的老派武勋手中。
陛下只怕巴不得借着这个机会,把老派的武勋打压一番。
要是能借此,收回一些兵权就是一箭双雕了。”
云翰有些讽刺地说道,因为不仅郑家是这样的老派武勋,韩家也是。
郑韩两家是先帝在世时,功勋卓着的武将代表。
想要打压老派武勋,就必须得拿这两家开刀。
或者说,现在魏朝大部分的兵权就在这两家手上。
想要收回,就必须动这两家,动不了,兵权就永远不可能收回来。
作为一个天下之主九五之尊,怎么可能容许普天之下的兵权,长久的掌握在他人之手。
“你就说,为什么朝廷这次,会拿不出足够的钱粮?”杨泰哑着嗓子问道。
“今年黄河夏秋之际会决堤,而后陇右道会发生旱灾,南方会爆发瘟疫。
虽然此次的黄河决堤不能算百年不遇的那种,但也会死伤无数。
今年整个陇右都会欠收,不仅交不上朝廷规定的赋税钱粮。
甚至还需要朝廷运粮赈灾,陇右也会因此饿殍千里。
南方会因为此次的黄河决堤,还有梅雨时节的连绵大雨,导致瘟疫爆发。
朝廷此次也会需要打量的钱粮,去救济南方的灾民。
与这些相较,正在此时与突厥人开战的北境兵卒的粮草,就显得不是那么紧要了。
只要能守住,死些兵卒,几个老派武勋家族蒙受些损失。
在陛下看来有那么重要吗?”云翰最后几句话不仅是在问杨泰,也是在问自己。
呼之欲出的答案,根本无需思索,任谁都知道怎么选择。
“你为什么就能断定,今年夏秋之际会发生黄河决堤,陇右大旱和南方瘟疫?
难不成你能未卜先知?还是在这里妖言惑众?!!
不管你有何能耐,胆敢在这里动摇军心迷惑众人,老夫定斩不饶!!!”
随着陡然一声怒喝,帐子被撩开。
刚刚离开的郑钊身前站着一个满头银发,一脸威严的壮硕老人。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帐子。
杨泰赶忙起身准备行礼,还未来得及开口说什么。
云翰却头也不回地说道:“若是郑大将军真觉得小子妖言惑众。
想必刚刚在小子话音落下后,就已人头落地了吧!
就不会只是在这儿呵斥一个尚未弱冠小子。”
来人正是威震西北天下闻名的魏朝老将——永定侯郑敖郑老将军!
郑敖老将军不怒反笑道:“我听杨泰说你人小胆大,对他毫无畏惧。
原本自以为是戏言夸大,今日一见,杨泰所言非虚啊!
你也不必顾左右而言他,你就说说为何有此断言。”
言语间,杨泰已经起身行礼。还未说话,就被郑老将军抬手止住了。
郑老将军一屁股坐在杨泰刚刚的主位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云翰。
“小子之前的话,并非未卜先知的断言。
而是因为小子受家师教导,懂得些许五行八卦星象之术。
我的能耐并没有达到能算出这些的地步,这些事是家师在我离开长安前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