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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苏氏已经和陈国公唐邕,已经在书房里开始抵足长谈。
唐邕为人谨慎,所以书房重地等闲人,根本不让靠近。
能自由出入的,只有苏氏,就连唐策也只有在唐邕邀请或允许后才可进入。
唐郁卿和唐泓杰兄妹俩,更是一次都没进过,因为不够资格。
所以唐邕的书房除苏氏外,旁人不可进,在陈国公府是一条铁律。
唐邕放在手中的兵书,看了眼满面愁容的爱妻。
笑道:“还在为二弟的婚事发愁呢?”
苏氏这才将刚刚唐郁卿在花园里的一席话,说了一遍。
说罢就对自己夫君叹道:“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夫人没错,只是眼下时机不对。”唐邕走过去,一边为苏氏按揉穴位,一边宽慰道。
苏氏听得意外,忙问道:“夫君此话怎讲?”
“二弟自幼聪慧孝顺,视你如母。
你的苦心他怎会不明白?
就算去了个他不那么中意的人回家摆着,以他的能力也能安排好后边的事。
只是……不能是现在。”唐邕脸色挂起一模谋算的笑意。
“为何现在不可?夫君你就直说吧,对着我还打哑谜,你就行行好吧!”
苏氏是真急了,一把扒拉下唐邕的双手,急吼吼地就问。
眼瞅着自己爱妻急眼,唐邕也不敢再卖弄,只得告饶。
竹筒倒豆子一般地说道:“现在陛下地位逐渐稳固,但军权一直未能真正掌控。
而且这些年国库缺银子,陛下有意裁撤军费,军权不在手上,就没办法真正施行。
北方突厥这几年一直对大魏虎视眈眈,陛下一直有意北伐,威慑北境。
一旦北方平定,陛下必然会收回大部分兵权,用自己人掌控。
到那时,陛下才能真正放手,开始推行新政。
这些都是一环套一环,相互牵连的。
这样算下去,最多两三年,北境就有大仗要打。
现在北疆的军权,大多都在老一辈的武勋手中。
陛下有意想借着这次北伐,收回兵权,那就得有人能撑得住局势。
所以陛下几年前就将二弟调往雁门关,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意有所指。
二弟就是陛下选中的那个人!”
唐邕看自家夫人一脸喜色,不忍直接泼凉水,只能尽量把话说得婉转些。
就继续道:“所以这个时候二弟的后面不能起火,不能分心。
这事我明白,二弟也明白,甚至一些老牌的武勋也看得明白。
就像卫国公府韩家,那位卫国公年虽然一直顺从圣意,从不违逆。
但其手上仍然有大魏近一半的兵权。
别看从不拉帮结派,却是个心有成算的老狐狸。
旁人看不看得懂陛下的用意我不清楚,但他一定看得懂。
这些年陛下压着卫国公府的子弟不许往北境,压着他们得功劳的机会。
但卫国公府的势力依旧盘根错节,若事到临头,他们会如何选,谁也不知道。
所以……这个时候,咱们要静下来。
尤其是二弟,要沉到所有都看不到的地方去。
而二弟的婚事,就是最大的软肋,这个时候宁可让二弟等上几年,也不能给人有出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