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笑了一声：“为这些生命感到惋惜，还是说见死不救，让你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韩毅咬着牙，艰难的站起来，看着李长生：“可是...我们不把他们送到这里来，就不会....”
“那你认为，人短暂的生命，是为了什么而活呢？”李长生打断了韩毅的话。
韩毅张大嘴巴，蠕动了片刻之后，又沉默了下去。
李长生这是在问他，你是为了什么而活？
为了这些作为实验品的生命感到后悔，还是为了追寻真理不顾一切？
他知道的。
韩毅他也明白，正因如此，他的良心反而不断的谴责着自己。
“你知道自己选择的是什么。”李长生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头。
“你有自己的想法，很好。能够重视生命的贵重，更好。但你也要知道，未来的世界是否能出现在你的眼前，你的欲望，你的野心，你对真理的追寻和坚持不懈，会因为短暂相处的生命离去，而感到无以为继吗？”
“若真是那样，贫道会把你送回大荒界，安养晚年吧。”李长生说道。
韩毅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不，追寻真理的道路上不可避免会遭遇死亡。我庆幸着自己跟着道长您见证了时代，见证了天外的风景，又怎么可能会大荒界养老呢？”
“你要怪，要发泄，就把一切过错推到贫道的身上来不就好了？”李长生又笑着说。
韩毅笑了声：“是我太弱，保护不了他们。若是能跟道长一样，肯定有办法解决的。只是我....能力不够罢了。”
“既然不甘心，那就好好修行吧，以你自己的想法去修行。”李长生说道。
“是，多谢道长。”
“跟贫道讲讲他们的故事吧。”
李长生盘膝而坐，韩毅也坐下来，笑着讲起了巨人族的起始和灭亡。
他说着说着，解开了心结，认清了自己，也接纳了过去。
有时钻牛角尖的人，也只是找不到一个可以放心让自己诉说愁苦的对象而已。
他会用跟巨人族相处的这段经历来鞭策未来的自己，遇到再大的困难，也要想尽一切办法去解决才行。
李长生听完了巨人族的故事，表示了认可。
“你做的很不错了。”
“道长，我做的还不够。”
“不，顺应天时本是修士该做的事，哪怕你什么都没做，也是顺应着蓝界天地的变化。”李长生笑道。
“那....道长您觉得，忤逆天地的意志，还能算是修士吗？”韩毅问道。
“哈哈哈，等到你来了贫道的境界，自然就明白了。”李长生笑道。
天地都不敢对李长生施加意志的时候，他根本就不会在意忤逆还是顺应这个问题了。
李长生起身，看着这块碑。
由巨人族的父亲，承载着生命的希望的韩毅所打造的碑，在他的眼中似乎还不知道这有何等的意义。
但对于李长生而言。
这就是真二号的源头了。
李长生起身，将手按在石碑之上。
“道长，你在做什么？”
“为此世后来生灵，立下一个前车之鉴。”李长生笑着。
眨眼间。
韩毅瞪大眼睛，看着一千座坟墓之中忽然飘出来大量的魂魄和智慧灵光融入到这块石碑之中。
进而，在李长生的手中逐渐化作一个人影。
韩毅颤抖着，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
“晨....晨风？！”
“祖！我回归您的怀抱了！！”晨风高兴的呼喊了起来。
李长生看着韩毅跟晨风的交谈，微笑了起来。
他不可能知道，被李长生炼制出来的真二号，乃是蓝界的生灵意志。
不过已经被李长生彻底掌控，他的形态，他的话语，都是李长生再借助这个晨风的模样说出来而已。
不这样做，怕是韩毅以后老是会钻牛角尖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