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落日下,白绫一身的白衣在残阳的照耀下,依稀反射着红光,像胭脂红的血。
大军停下修整,白绫爬上山巅,目光悠远,像是在看着残阳,又像是纯粹的放空。
“怎么样?”商聿从背后靠近,自然而然的坐在白绫身边。
“很美。”白绫回答。
商聿挑了挑眉,“什么很美?”
是这落日余晖,还是别的什么。
“这山河。”白绫认真的道。
“白绫,你觉得这山河很美?”
“是啊。”
因为山河很美,所以山河值得守护。因为纯朴简单的黎民百姓善良,善良的人也值得守护。
白绫的心性其实很简单,她一直做她觉得对的事,哪怕所有人都说她错了,她也不在乎。
商聿看着落日残阳,忽然说:“这山河很美,但不是我想要的。”
“什么?”白绫诧异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以命守着大雍天下的聿王殿下何以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天下原本该是姓千的。”
也是在一个落日残阳的黄昏,千载王朝改了姓,从此,千氏覆灭,商氏崛起。从来没有人关心这万里河山该归谁,龙椅上的那个人该姓什么。
白绫现在不只是诧异了,她怔住了,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商聿是大雍的聿王,他姓商。
“我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很惊奇?”
“是。”
权力就是一种毒药,药入骨髓的人,哪里会管这药原本从何而来。
“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我就是这么想的。”
千氏覆灭的时候,商聿才六岁,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等他足够懂事的时候,他放弃了聿王这个高贵的身份,舍弃了锦衣玉食、光鲜亮丽的生活。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一头扎进边城,他情愿做一辈子的将军,守卫这万里河山,守护这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
他姓商没错,他是大雍聿王也没错,但他是这江山的将军。
“商聿,你很不一样,你跟我所有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有哪里不一样?”
付者,必有所图,或图钱财,或图权力,或图美人,但商聿就只是纯粹的付出。
“谁说我没有所图的?我图家国安宁,我图河山长盛久安。”
“那不一样,你所图的是利他,而他们所求的是利己。你有所图,是为义,他们有所图,是为私。如果世间多一些像你这样的人,那我……”
白绫没有再说下去。
“你怎样?”
白绫没有回答。
她怎样?她大概就不会活得这样累了吧。
“白绫,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白绫笑了,浅浅的一下,她仰头看着落日,“我怎样啊?”
像是在问商聿,又像是在问自己。
“我感觉你什么都不在乎,你的眼睛里平淡得装不了一点东西。”
面前的,无论是什么,在她的眼里,犹如云烟,白绫活得不像是一个人。
“有的。”白绫悠远的目光收了回来,“你知道吗,我以前拜了一个人为师,他教我做人的道理,教我武功,教我药理,教我要心怀天下,教我善良,教我普渡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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