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际,大手被柔软的小手紧握着,陈稷的心也仿佛被洛小苒的手揪住了。
自有记忆以来,从未有人说过要为他做什么,一直是他为了生存和学习,不得不为别人做些什么。
四五岁开始,为了在尚书房外偷听先生讲学,他要为在尚书房当值的太监洒扫廊下。
六七岁的时候,为了能吃饱,他要为御膳房的烧火太监劈柴烧水。
到了十二岁,为了活下去,他要为大梁百姓投身军旅,而后守护大梁百姓,保护北境安宁渐渐成为他心中不可磨灭之志。
他习惯了独自一人行走于泥泞小路之上。
可今日,不甚合适的场合,有一人毫无顾忌地站出来——
她要为他撑起一把伞,让他不再浑身潮湿,踽踽独行,这感觉……陌生又温暖,让他急切地想要抓住。
“小苒,那以后就请你……多多关照了。”
漆黑的眸底翻涌着炽热的火焰,胸膛中一颗心跳动的极快,堪比战场发起进攻信号的鼓点。
陈稷内心如万条激流拍打海岸,卷起千堆海浪,可面对洛小苒时,还是克制地压低着嗓音,声音低沉又温柔。
高座之上,天启帝很快给出了决断。
“既然皇叔不予追究,朕自是要效仿皇叔的宽广心胸,念林侍郎为初犯,罚俸半年,禁足府内三个月,以儆效尤。”
林元轩闻言自席间站起,行至大殿中间,朝着天启帝直直跪下。
“臣领旨。”
洛小苒静静看着这一幕,觉得讽刺意味十足。
别管林家多么权势滔天,天启帝是君,林元轩是臣,天启帝要罚,林元轩就得跪地领旨。
怪不得古往今来这么多人都想追求权力,都想站在万人之巅,掌握生杀予夺之大权的感觉,应该很奇妙吧!
“平身吧!众爱卿接着宴饮!”
天启帝发了话,刚刚的小插曲仿佛不曾出现,大臣们继续推杯换盏,扮演好立冬晚宴中各自的角色。
林元轩回到座位,侧头看了一眼林啸天,发现父亲正自顾自地饮酒,连个眼神都没赏给自己,心中郁闷至极。
不错,他是故意借着酒劲出言挑衅的。
立冬宫宴,何其尊贵的场合,姑祖母是老糊涂了吗?竟然下旨让妖孽之子带着卑贱民女一同赴宴!
还有父亲,难道他忘了,大哥的死和这两人脱不了关系!
自己是在替林家出气,父亲却好似不明白自己的意图,还眼睁睁地看着皇上罚俸禁足,让自己在众位朝臣前失了面子!
“父亲……”
越想越气的林元轩刚想开口对林啸天说些什么,林啸天冰冷的目光已经扫了过来,仿佛面前之人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厌恶的仇人!
林元轩一时被吓住了,满腹的牢骚委屈也在此时此刻哽在喉间,不敢吐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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