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揉着太阳穴,把手机捡了起来,打算先找个地方修一下,给陆闻铎打个电话。
原本她刚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就想给他打的,他在这个位面名字没变,白芍一下就在联系人里找到了他,但奈何她刚想打过去,就接到了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
一接起电话,白芍就被那个女人臭骂了一顿,说没见过她这么下头的人,告白失败就不停地骚扰她,让她以后都不要再打过来了,她一通输出之后根本不给白芍任何开口的机会,直接就把电话挂断,白芍再打过去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了。
她更像是骚扰的那个人吧?
这一顿操作把白芍都整的有些莫名其妙,那女生声音听起来挺娇娇软软的,怎么性格这么一言难尽。
白芍倒是不生气,她现在一头雾水,原主的记忆也没接收,只当是那个女生和原主产生了什么误会,没有做过多的评判。
平白无故遭了一顿骂,她自己倒是没觉得什么,反而有人比她更生气,两爪子就把手机屏幕划得面目全非,于是就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白芍从小巷子里走出来,发现自己目前身处的地方并不发达,一个个低矮的小房子稀稀落落地横在泥泞不堪的道路两边,只有一个小卖部和几个卖农药、化肥、种子的店铺,连一个修手机或者卖手机的都没有。
白芍只好去小卖部,打算先借个电话用一下。
她一进门就在门口的台子上发现了座机,旁边坐着个光着膀子,膀大腰圆的光头男人,他的嘴里嚼着槟郎,看见白芍时只是略微抬了下手,示意她自己看。
“打电话多少钱?”
光头男脸上表情一变,不耐烦地道:“一分钟五十。”
白芍略显讶异,这地方经济条件不行,物价却高得这么离谱?
她又扫了一眼其他商品,发现其余的价格却很普通,虽然也比外面卖的贵了一些,但也只高出一两块钱,只有电话费出奇的昂贵。
光头男见她磨磨叽叽,更加不悦,站起来走到白芍身边,把手拍在了电话座机上,“你到底用不用?用的话就快点给钱。”
白芍身无分文,好在系统背包里还有,她摸出五张红票子甩到了光头男的身上,捏着他的手腕将他的手硬生生抬了起来,复又嫌弃地擦了擦手,也不管光头男愤怒的目光,旁若无人般直接把电话拿起来摁下了陆闻铎的号码。
她打了几次都没有拨通,但钱都给出去了,平白丢出去500块钱,什么消息都没得到的话未免也太亏了,于是白芍将目光移向了光头男。
她用力拍了拍光头男的肩膀,胳膊搭在上面,脸上露出和善的微笑,“电话我不用了,多出来的钱我也不要回来,只要你告诉我这里是哪,电话费为什么这么贵就可以了。”
光头男哪里受过这气,握着屁股底下的凳子腿,就想抄起凳子打她,但奈何他连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脸被憋的通红也没能站起来。
在绝对的武力压制下,光头男只好选择了屈服。
“您坐下说。”他将凳子让出来,又用纸巾擦了擦,便一溜烟跑走了。
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好烟好酒,用以招待白芍。
白芍拿了一根烟,香烟在手里转了一圈,不着痕迹的将这根烟调换。
她还没有防备心低到谁给的烟都会抽,而且这人前后转变过于迅速,实在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暗地里憋着什么坏。
果然,正如白芍所料,光头男见她拿了烟,眼中快速闪过一抹算计的光,殷勤地掏出打火机替她点上。
“这儿属于H省郊区,按照他们文化人的话来说就是穷乡辟壤,平时都没什么人,有能耐的早就离开这了,只留下我们这些粗人。”
白芍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
“至于电话费……”
光头男还没说完,一个小姑娘就跑了进来,打断了他的话,“老板,我想打个电话!”
她目测二十左右,身上穿着一身军绿色运动套装,衣服有些脏,不时警惕地回头看着身后,似乎是从哪里逃出来的。
光头男被她打断,明显很是不满,他先向白芍道了声歉,起身去招呼小姑娘,态度明显比面对白芍时还要恶劣得多。
“一分钟一百,没钱就滚。”
小姑娘显然是被他吓到了,退后了两步,手指攥紧裤边,颤颤巍巍地说:“我可以……先打电话吗?一会就把钱给你。”
“不行,先给钱才能用,这是规矩。”光头男指了指白芍的方向,“刚才他就是这样的。”
小姑娘顺着光头男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与白芍四目相对,她的眉毛皱成一团,眼圈泛红,双唇紧紧地抿着,那表情怎么看都像快哭出来了。
白芍蹙起了眉,又摸出几张红票子,“我替她付了,让她用吧。”
她这么做不是同情心泛滥,那玩意她本来也没有,她只是觉得这件事隐隐透露着古怪,想要看看那个姑娘拨通电话后会说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