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那里一直保持着笔直的姿势,不知道过了多久,祠堂的门才被人推开。
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贰京没有回头。
有人进来,走到他身边,然后跪下。
他不用看就知道,只能是二爷。
他们并排跪在祠堂,跪在吴老狗和夫人的牌位前。
就像许多年前,他们并排跪着给吴老狗夫妇敬茶时那样。
“二爷……”贰京轻不可闻地喊了一声。
吴二白没有动,也没理。
“我……”
“你还恨吗?”
吴二白终于开了口。
贰京一愣,这才终于明白了吴二白把他赶来祠堂的意思。
他面对着吴老狗夫妇,是无论如何也说不了谎的。
他摇了摇头,“不恨了,我不恨吴家了。”
又补一句,“包括吴三省。”
“嗯。”
吴二白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
紧接着又说。
“签子,你收好,连同当年我许给你的那根一起,如果以后还觉得这事过不去,拿着签子去揍老三。”
“两根,能一次揍两顿。”
“他皮糙肉厚,应该能揍到你消气。”
“二爷……”
贰京的嘴张张合合,最后到底只能叫出这两个字。
可一颗心像是有了依靠,那些如附骨之疽的愤恨就这么轻易地消失了。
你看,他多好哄。
此时外面天色已晚,不时有风从没关的门外闯进来。
吴二白到底刚刚恢复,冷风一吹整个人打了个寒颤。
贰京慌忙脱下自己的外套,把吴二白严严实实裹好。
“二爷,您回屋吧,这一夜我会好好跟长辈们认错。”
“您别在这受罪。”
吴二白瞪了他一眼。
“闭嘴,跪到午夜我们就回去。”
“爸妈疼孩子。”
然后吴二白就不再开口了。
贰京也依然笔直地跪着。
却试探地伸出了一只手,揽住了吴二白的肩。
吴二白没有拒绝就是给他鼓励,以至于他得寸进尺,突然把吴二白整个人抱紧在怀里。
说是抱,不如说是勒,他狠狠地把吴二白压在自己胸前,双手环在他的后背,用力到甚至勒痛了他。
即便如此吴二白也没有推开他,而是抬起手,把贰京同样抱紧在怀里。
他是第一次,如此这般回应他。
有温热的液体落进了颈窝,吴二白摸着他的头发无声安慰。
彩蛋
打发走一众不相干的人,吴邪跟胖子在厨房做饭。
摘菜的胖子撞撞吴邪。
“我说天真,二叔简简单单让人去祠堂思过就完了?贰京那个叛徒……哎呦!”
话还没说完就挨了吴邪一肘子。
“叫京叔。”
“诶不是,你怎么也这样?他干过什么你都忘了?”
“我没忘,但他对我对吴家的好我也没忘。”
“二叔也不会忘。”
“这么说吧,京叔的事,不是外人看到的那样。”
“他是该罚,二叔也罚了。”
“但是用的是家法。”
“你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