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天空早就是乌云密布,开着的半扇窗户在疾风中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窗外一声惊雷炸开,宜修的脸在闪电的映照下显得惨白无比。她急急用手轻轻拍打着弘晖的脸庞,嘴里念着:“弘晖,弘晖,你醒醒,别吓额娘,额娘胆子小。额娘求你了,你快醒醒好不好?”
只可惜天不从人愿,未能及时服药引出了弘晖从胎里带来的先天不足的弱症,病况发作迅速得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宫里派来的太医也手足无措。小小的身体最终还是没能扛过凶狠的病魔,在嫡福晋报出有孕的那天,夭折在漆黑的雨夜。
自那日起,染冬明显能感觉到,宜修待她不同往日了。她心中有愧,却不认为这件事是自己的错。可身为奴婢,她也不能去指责自己的主子。她只能隐藏在光线照不到的地方,用自己看似白净的双手帮着宜修调理她需要的药材。有时候她对着阳光看着自己的手,只觉得斑斑血迹已经渗入了自己的骨髓,带着多少女人和孩子的怨气,怎么都洗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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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今日是黛玉的生日又要去佛堂,紫鹃说自己月信来了便没有前去伺候。她找了个小丫头来联系染冬,说是黛玉最近行为有异常,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像之前有孕时的模样。
最近这几天,弘时被革了黄带子,齐妃闹腾得厉害,宜修也心烦得很。当初染冬因为黛玉这件事情上办得不好,没少受绘春和绣夏的气。今儿小丫头来时,宜修吃了安神药正睡下,她便没有回禀,只想着把事情办成给自己捞回一点脸面。按着时间到了约定的地点,便闻到了一股子不太寻常的香味。她下意识知道不好,但是身子已经不听使唤了,轻飘飘的,热辣辣的,只想找个更热的东西抱着以缓解体内如蚁行般的瘙痒。原本清明的思绪也像是跌进了深渊不断下坠,下坠……
紫鹃……淑嫔,是淑嫔!是她们主仆联合起来了!
染冬抬头,看着一旁的黛玉。这曾经胆怯的小小答应,曾经因为自己的一点点药物就被完璧归赵的小小答应,这曾经差一点点就可以成为皇后娘娘囊中之物的小小答应,现在正在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认真地盯着她。
“皇上,臣妾倒是相信染冬。她身为皇后娘娘的陪嫁,若是当初想要出宫嫁人,皇后娘娘定然也会给她指一门好亲事。以她的脸面,怎么可能在佛堂边上做这种淫乱之事?难道不怕佛祖怪罪吗?”
“淑嫔妹妹,我们家乡有个说法,若是在佛祖附近做此事,惹怒了佛祖,便能让别人的愿望不作数。依我看,此人居心歹毒,也不是她一个奴婢敢做的事情。皇上,臣妾斗胆,此事还是得请皇后娘娘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