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葵赶回松涛苑时，清风明月已经离开了。
望云正蹲在院子的角落里，挽着袖子，摆弄着锅碗瓢盆，对那土灶观察得很认真。
完全没有平日里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商葵清了清嗓子，引起他的注意，随便找了个明知故问的话来打开话匣子：“他们走了？”
望云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不停，只是绵言细语的问：“商姑娘问到你想问的了么？”
商葵一时讶异：“你怎么知道我是去打探消息的？”
望云回头看了他一眼，轻笑道：“猜的。”
猜这么准？商葵狐疑的上下打量他。
但转念想到永臣先前说的话，商葵暂且将这种小事放在了一边，单刀直入：“方才有人跟我说，你的无情道已经破了。”
望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把那散落一地的器具收拾好之后，才撑着膝盖站了起来，一边整理着衣袍，一边走向自己的房间。
商葵也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回了房，他温温吞吞地给自己和商葵斟茶。
不紧不慢地做完了这些，望云才从容淡定地说：“算是吧。”
也就是承认了永臣所说。
望云生来便修无情道，身心都已完全皈依，沉寂归来，道心的异常立刻就触发了元神的守戒能力，自行封锁了七情六欲。
如此，才可以使得望云能留存一部分实力，从头开始。
商葵听得张口结舌，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还给自己的元神里定了守戒？这无情道，对你有这般重要？”
在元神里定下守戒，便是一种制约。
通常只有极高的修为和坚决的道心，才可以使用这种能力。
望云目光平和的看着商葵，似笑非笑的说：“也许是我对无情道很重要呢。”
这话似乎意有所指，但商葵没想太多，只当望云是随口一说。
她现在的注意力还放在另一件事上——
“清风明月的请求，你答应下来了么？”
望云阖眼轻点了一下头：“举手之劳。”
商葵眉心微皱：“那人与我说，你无法积攒修为，用一点少一点，你本就要助司徒仙长破境，现在还要为其他人修复内丹？”
望云知道商葵是担忧他，温声安抚：“商姑娘，这是在我能力范围以内的事，自然不无不可。”
“……”商葵默了默，木着脸说：“那三清殿供奉的神像里，应该有你的一席之地。”
望云哑然失笑，虽听出商葵是在阴阳怪气，但还是温馨提示：“神明是超脱三界之外的。”
商葵心想，你这普度众生的样子，和神明也差不离了。
不过腹诽完，商葵还是正色道：“梵魆就快出关了，对上他，你有胜算吗？”
望云又给商葵添了茶水，漫不经心的说：“我出现在人界，会迫使他强行出关，他的身体还并未恢复。”
“你如此有把握？”
望云淡淡地说：“我了解他。否则来蜀山试探我的人，就不会是那个年轻人，而会是他本人。”
商葵一屁股坐在望云的面前，两人隔桌相望。
她微眯着眼，不太肯定的说：“梵魆对你的事一清二楚，你对梵魆的情况也了如指掌，你们……有何关系？”
商葵看得各类话本里，可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情爱故事都有。
望云讳莫如深的一笑：“总归不是商姑娘想的那个关系。”
“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
“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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