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瑜平静地说道:“是我,父王。”
“……你是怎么……”
“父王,儿臣是和军账先生一同回来的。”
“好……好……回来了好,回来了好……”
“既然回来了,儿臣就不想回去了。”
“这次……再也不用去那里了,你想去哪……父王就送你去哪……”
再次见到苏瑜的苏王顿时愧疚感涌上心头。
当时是因为徐国使者来访时无意间看到苏瑜,回去后就和徐王说了,于是徐国点名要安华公主苏瑜和亲,不然苏王就随便找个姿色不错的女子忽悠了事了,谁会舍得把女儿双手奉送呢?
“我们一家人难得团聚,是不是该干一个?”王后说道。
吴腾举起杯:“来,为了庆祝我们一家人久别重逢!”
王后和苏灵也举起酒盏。
苏王倒满两盏,然后一手拿一盏:“作为父亲,也不称职,这盏寡人替瑜儿喝了。”
几个酒盏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
牢房里,高桧喋喋不休:“在其位,不只是谋其政就好了,还得应其人,事其君,为君思所思,为君做所做,所以,我,没错,不是吗?”
柳凯歌平静地说道:“说这么多,只是想为你没有坚守本心,没有一直在其位,谋其政而开脱,对吗?”
“如果是你呢?你就能保证如果你在我的位置,就能做的比我好吗?”
“若,我,说,能保证呢?你是不是就会说,你会说这样的话,不过是因为你没有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亦或者就算你真的能做到那又如何,你可以,我不是你,我不行,很多人都不行,所以我不行也无可厚非,诸如此类的话呢?”
“哼,平心而论,至少,这次,我是没错的不是吗?我的方法才是最大延长苏国寿命的方法。”
“这样的延长还有意义吗?如同被温水煮的青蛙,这不是一种愚蠢吗?你真的有想过韬光养晦吗?你只是想着不断地退后,不断地,退后。倘若苏国亡了你会如何?会以身殉国吗?不会的吧!你的话,是不会的吧!”
“不会又如何?圣人言,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良臣择主而侍又有什么不对?名节?那种不能吃不能换钱的东西守来有什么用?为什么要被忠诚、仁义那样虚无缥缈的东西束缚住?人只有一辈子不是吗?为什么要花时间去做那些得不偿失的事?只要过的好不就行了吗?智者,该务其实!”
柳凯歌摇了摇羽扇,竖起耳朵静听。
“你们这些自诩为忠臣的人把所谓的文死谏,武死战视为终极目标,在我看来,也是愚蠢至极!说是死名死节,还不如不死的好!国君昏庸之时,文官为了邀名,猛拼一死,这弃君于何地?大战不敌之时,武将图汗马之名,猛拼一死,这又是弃国家于何地?这非臣子之道……武将仗着血气之勇,疏于谋略,无能送了命,还说自己是不得已!文官更甚了,念两句书窝在心里,朝廷有瑕疵,他只知胡乱劝谏,只顾成全自己的忠烈之名,脑子一热就要去拼死,却说是无力回天!国君乃天选之子,若他不圣不仁,苍天又怎会选中他?这样说来,这些所谓死谏死战之人,只是沽名钓誉,浑然不知真正的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