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暖兮把秦寒令送的书放在枕头下,在睡觉之前仔细的读一读。遇到他手写的部分,还看的格外认真。一个个手写上去的文字,苍劲有力,她看着这些字,就像是看见了秦寒令本人一样。书中枯燥的内容都变得有趣起来。
她一直看,停不下来。直到翠鸣催促她睡觉,她才会把书平平整整地再压回枕头底下去。在这本书的加持下,她连续好几天都梦到了秦寒令。
这天,文暖兮正捧着书在花园里读着,就见流云来了。
“流云大人。”她上前迎他,嘴角带着笑容。看见流云的出现,就说明离看见秦寒令不远了。
流云现在官升了一品,挎着佩刀,腰间戴着玉佩,连头发的式样也变了,一身的贵气。他应了文暖兮一声,说道:“文姑娘,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空,将军今日不用去练兵场,有些时间,遣我来问问你,学不学刑律?”
“我有!”文暖兮赶忙回答。她现在心头雀跃,恨不得把两手都举起来表示赞同。她指挥翠鸣把本子和笔装起来,又端上了一壶茶,还不忘给秦寒令装了两块点心带上。“我好了,可以走了。”
流云看着她这副样子,倒像是去野餐的派头。
他劝阻道:“文姑娘不必带这么多东西,将军府都有的。就当去学堂一样,人去了就好。”
翠鸣一旁偷笑:“大人你有所不知,我们小姐带的这些东西,就是她去学堂带的。”
流云无奈地接过翠鸣手中的东西,带着她们上了马车。
“流云大人不是升官了吗?怎么还来接我们呀。这接来接去的活计,应该是手下人做的吧。”翠鸣在马车里跟文暖兮闲聊。她也是看见流云现在气宇不凡,还像个侍卫官似的,帮将军出来做这些小事。
“嘘,小声点。”文暖兮提醒她,撩开车窗上的帘子悄悄看了一眼,流云在前方骑着马,应该是听不到。
她又压低了些声音:“可能是因为将军用流云大人用的习惯了吧。流云大人一定经常帮将军接别人吧。”
她们小声说话,自以为流云听不到。可是她们不知道流云可是着名的顺风耳,他在前面骑马,背挺得直直的,看起来云淡风轻的样子,其实他早已将背后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他露出苦笑,心想:“才不是将军用我用的习惯,我可是第一次被派来,做这种接人的活。还不是因为你老被刺杀,将军觉得派我出来才能保证安全,他才安心。”
他心里想着,一会儿见到将军一定要跟他说,下次想约会,就自己亲自出来接,不要派自己这种单身的人出来做别人爱情的护花使者。下次再让接,就喊青平来。
他骑着马,听着身后两个女孩的嬉笑声,感受到了战场以外的美好。
马车直接从偏门进了府内。文暖兮撩开帘子,就看见秦寒令背着手,站的笔直,在等她。
“寒令哥哥。”她甜甜地叫道。秦寒令伸手把她扶下来。
流云也翻身下了马,过去帮助翠鸣拿东西。
“怎么带着点心来?我这里已经准备了。”秦寒令看着流云拿下来一包点心,说道。
“何止呢。”流云说着又从车上抱下来一只茶壶。
“下次不要带了。”秦寒令跟温暖兮说道。
“好吧。”文暖兮一脸委屈。
秦寒令虽是这样说着,还是接过了流云手中的茶壶和点心,带着文暖兮进了书房。
一进书房,她就闻到了茶香,桌子上放好了茶点,磨好的墨就放在一旁,花园里新摘下的花被放在瓷瓶子里装点在各个角落,甚至书和本子都摊开了。
“今天要学的内容我都准备好了,我们开始吧。”秦寒令指了指她的座位。
那把椅子上现在铺上了一个粉色绸子的坐垫,旁边一把什么都没有的则是他的座位。
秦寒令从没有跟女孩子如此相近,本应该是不懂这些的。但他母亲武尚大人体质怕寒,不光平日里穿的多,还常常需要丫鬟们给随身带着垫子。秦寒令在耳濡目染之下,对这件事也十分在意,还以为所有的姑娘都跟他母亲一样,不管坐在哪里都需要坐垫呢。因为准备要长期教文暖兮读书,所以索性就找了府里的绣娘,为她专门做了一个垫子。
文暖兮有些感动。觉得秦寒令这种习武出身的人能如此的细心真是难得。从第一次在后花园给她坐外袍,到今天为她准备了垫子,这些细节都如此在意的男人,应当是个好男人了吧。她美滋滋地想着。
秦寒令上来先考了一些上节课的内容,文暖兮都答上来了。他点点头,表示满意。文暖兮心中长舒一口气,幸好这几天沉迷于那本书,夜夜都看,有好几个问题都差点回答不上来。
接来下秦寒令又给她一本正经地讲课,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文暖兮坐在一旁认真听着不敢动。茶没喝上,点心也没吃上。想当年她跟章子程在学堂里,都是一边吃喝,一边听师傅讲课的。
讲了许久,秦寒令终于停了下来。
“讲了这么多,都记住了吗?”
文暖兮的注意力根本没在书本上,但也硬着头皮回答他:“都记住了。”
“那下一次上课之前,我再问你。”
她心中大感不妙,上课没好好听的内容,看来还得回家以后补回来啊。
小姐上了许久的课,翠鸣无聊在院子中的小亭子里绣花。小小的一条手帕上,被她绣了个栩栩如生的小虎头来。
“这虎头可真精致!”一个少女从亭子外面跃了栏杆进来,她又凑上前来仔细看看。
“可真好看。”她又夸一遍。
翠鸣赶忙站起身行礼。
“你就是文暖兮的丫鬟吧。”她可不是凭空猜。这府上的丫鬟她都认识,今日冒出来一个不熟悉的,应该就是文暖兮带进来的吧。
“嗯。”翠鸣点点头。
“洛洛姑娘回来啦?”青平从练兵场回来,一进府就看见了她。
“是啊!姨母家里一点都不好玩。”
翠鸣听见青平喊“洛洛”,想起来这位少女应该就是秦寒令的妹妹秦洛吧。之前听说她去江南的姨母家探亲,想必是刚回来吧。
“姨母是又催洛洛姑娘嫁人了吧。”青平问。
“那是当然。但是我哥都没娶亲呢,我可不能抢了哥哥的先。”她刚一回来就听说她哥哥跟文侯的女儿走的很近,开心地不得了,毕竟哥哥的婚事她母亲已经盼了很久,她也很期待哥哥这棵铁树能开出花来。
“你呀,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洛洛看看翠鸣,看见她穿戴不俗,想必文暖兮对她不错。她拉住翠鸣的手:“不用这么拘谨,等你家小姐嫁入将军府,我也给你寻一门好亲事。”
翠鸣心想,这位小姐真是比她母亲还着急呢。
书房的门打开了,秦寒令走了出来。
秦洛看见他,立刻扑了上去。秦寒令稳稳地抱住她。
“哥!”秦洛的手搂着他的脖子。
“快下来!像什么样子?”秦寒令把她放下来,又掰开她的手。“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那你永远都是我哥哥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