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山像只落败公鸡跪倒在地上,身着华丽巫袍的女人拿着根御币使劲地抽打着她。
风间井玉觉得不解气。
一把子甩开御币,揪着李五山的衣服领子抬手就是两个耳光。
钟怀:“……”
杨翌臣:“……”
乐正禅衣:“……”
钟怀先生在旁边小声说到。
“风间宫司的父亲出身于习武世家,母亲是东瀛鼎鼎有名的雷击法术阴阳师。所以脾气比较……豪爽。”
“你个老匹夫要不要脸,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欺负个小姑娘你算什么男人!”
“咳咳——”
钟怀先生轻声咳嗽。
“谁啊,这么没——”
风间井玉在看到为首的乐正禅衣后硬生生把话憋进喉咙。
趁这功夫。
杨翌臣终于看清了风间井玉的面容,毫不夸张的说,这是他见过最具有“典雅”气质的一张脸。
眼若秋水,眸怀风波。
年近四十的脸上风韵交织,凌厉的眼神被轻柔五官撞得粉碎。
这反差也太大了。
杨翌臣默默在心里吐槽。
风间井玉如果不说话站在那儿,就像是浮世绘里春末的樱花,带着东瀛独有的韵味。
不过…
他看了看自家理事。
其实相较之下,还是乐正禅衣的气质更胜一筹。
虽然她身座轮椅,但青白色的旗袍裁剪合体。腰线的流动性被发挥得淋漓尽致。
如果说风间井玉是春末的樱花,那么乐正禅衣就好比那冬日的暖阳初雪。
冷若寒蝉的面容里夹杂着几缕淡淡的人情味,独属于本土的浓纤合度让人不可高攀。
“正好你们来了,这个半死不活的李五山能不能交给我来处理,我打算先吊他个两天两夜!”
“可以。”
“这本身就是你们神社内部的矛盾,基金会收取足够的信息之后随你处置。”
“行。”
风间井玉撇开李五山的衣袖,抱着手站在廊下,目光越过乐正禅衣看向坐在轮椅上的杨翌臣。
“*的,净欺负孩子!”
憋了半晌。
风间井玉还是没忍下,又提着御币狠狠地抽了他一顿。
杨翌臣:“……”
“你女儿现在如何?”
“命是保住了,但身体受到的压力实在是太大。至少休息半年才能恢复过来。”
“基金会里有一件秽遗物,能加速伤势的愈合。”
风间井玉抬抬眼睛,站在屋檐下躲太阳的她似乎与刚才那个“武力值拉满”的反差女人有些不同。
“如果我没记错,基金会貌似从来不做赔钱生意。”
“但乐正禅衣做。”
“你想要什么?”
“我的会员也需要那件秽遗物来帮助自己恢复伤势,我们也算互惠互利。”
“认识你这么多年,倒是从来没见你离开过那间会议室。”
这么多年?
乐正理事的容貌看起来绝不超过二十五岁,而眼前的风间井玉少说也有三十七、八。
“那具体的条件?”
“我到时候安排好之后再通知你,大概在月底之前给你答复。”
“行,那李五山先交给你们。我去看看秋心现在怎么样了。”
……
风间井玉往宫司殿深处走去,仅存的清醒着的巫女们大多都被她安排去照顾风间秋心了。
宫司殿院子里一时间显得格外安静,第八席推着乐正理事缓缓向李五山走去,轮椅在地上发出“吱呀”的碰撞声。
“啊!”
李五山忽然吃痛。
第五席将轮椅推到李五山的旁边,左边轮子死死压在他的手上。
“你应该庆幸,是基金会来审你,而不是神社宫司来审你。”
“哼、哼哼…”
李五山冷笑几声。
“你们这群蠢货,全都一个傻样。谁也别想从我嘴里——”
乐正禅衣从第八席的手中接过一根手镯,那是用下等的劣质玉石打造成的女士玉镯。
看到乐正禅衣手里的东西后,李五山的瞳孔瞬间胀大,惊恐、不舍、温柔等情绪来回来换。
“很精彩。”
“看到这条手镯你就应该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知道什么。”
“你、你你……”
李五山嘴唇震动。
乐正禅衣眼神淡淡,但杨翌臣还是从她的言辞中感受到了吃人骨血的寒冷和无情。
李五山颓废地低下头,丝毫没有往日神社祝部的威风阵仗。
“你不是说都知道了么,还来问我干什么?”
“乓啷——”
乐正禅衣毫不迟疑地松开了手,那劣质玉镯宛如断翅蝴蝶似的掉落地面摔得粉碎。
“还有吗?”
李五山双目充血,被捆起的双手紧紧握拳。他的胸膛渐渐起伏,就连说话都变得咬牙切齿。
“你、别、想、知、道!”
“李五山,男。今年应该是是三十九岁,妻儿于两年前死于一场人工策划的大火。”
“奉神会与半年前和你搭线,表示他们内部能够利用秽神进行亡者转生的能力。”
“思家急切的你当即就答应了他们的条件,此后精心策划了三个月。在风间井玉离开神社后,联合奉神会开始行动。”
“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么?”
李五山不可置信地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女人,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涵盖了这几年他所做的事。
她真知道。
她知道为什么还要问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