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如此。”
夏茯苓看了眼宫人搬运的食材,忽然开口。
“这些也是御膳房送来的?”
“是啊。”
“......”
她随手捞起一条鱼,拿起菜刀把鱼头斩开。随后煞有其事地捻起鱼鳃观察起来。
过了几分钟,她又把手指戳进鱼鳃里搅拌几下,然后伸进嘴里尝尝味道。
喜球看得嘴角直直发抽。
“茯苓姑娘,不腥吗?”
苏宇看着夏茯苓的动作,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也学着她的样子将手指插进鱼鳃里。
泛红的粉末在他的指尖中残留,苏宇皱着眉头用舌头品了品滋味。
海物的咸腥充斥着整个口腔,但在这股令人不适的味道中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苦味。
但那苦味稍纵即逝,就像是幻觉般从未出现过,苏宇干脆扯下整片鱼鳃,咬下一小口开始咀嚼。
负责管理食材的太监都看呆了,偷偷杵了杵站在旁边发愣的喜球。
“喜球,苏公公这是怎么了...”
“要是公公爱吃鱼,尽管吩咐一声,奴才们自然会孝敬......”
“我也不知道,殿、呃苏公公这是怎么了...”
半晌。
他和夏茯苓对视一眼。
“问题出在这鱼肉里面。”
“是的。”
“你们这几天也先别汤给皇后娘娘了,她吃得有些烦了缓几天再做。”
“改成温补汤之类的甜品,切记不可做寒冷的事物。”
“是,公公。”
苏宇让喜球把这筐鱼先扣到外头,并吩咐厨房近期不必再做汤水。
“殿下?”
“难道是这鱼出了问题。”
“是的。有人在鱼肉里下了朱砂,而且剂量非常的小。”
“难怪我和皇后同吃都没有什么事情,原来是这个原因...”
有人给把朱砂混杂在鱼食里投喂,但御膳房的食材分别运输给东西六宫,所以也难保证不会害到别人。
但皇上下令专供鸡鱼,这才给了“某些人”可趁之机。
夏茯苓蹲在鱼篓旁,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挨个扎进它们的鳃里。
“我试过了,每条鱼都被人喂过朱砂,而且还是长期投喂。”
“因为鱼肚和鱼鳞底下都有些残留,应该这些鱼还没来得及完全消化。”
虽然有了突破性的线索,但事情已经渐渐变得复杂了起来。
御膳房里人多手杂,谁都可能对这些食材动手脚。想要在这么多人中找出那个下毒着确实是有些难了。
“喜球。”
“哎,奴才在——”
“你和全福去御膳房打听打听,看看咱们宫里的鸡鱼是谁在负责。”
“是,殿下。”
他拢着衣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事情。
“既然鱼都有问题了,会不会那些鸡也有问题?”
夏茯苓摇摇头。
“我刚刚都验过了,鸡肉里没有朱砂,包括蔬菜和水果也没有。”
“先把消息锁死,让御膳房的人继续送鱼过来,但全都不许上桌。”
“明白。”
夏茯苓站在旁边不言语。
“没事的话,我就回太医院了。”
“嗯,你去吧。”
......
现在知道了追查的方向,苏宇的心稍微能安定。但他在看见季锦钰那满嘴火泡时,还是不免有些担忧。
“喂,怎么老这么看着我?”
“看你秀色可餐。”
“少来,每次你都这么说。”
季锦钰翻了个白眼。
自从她怀孕之后,苏宇都快变成个全职宝爸了。天天不是围着小厨房,就是绕着太医院,听说今天去茅房翻了一通。
“喂,你今天跑去茅房翻什么?”
“我东西掉那儿了,没找到。”
“什么东西?”
“全福给我编的小草人。”
听见“小草人”几个字,季锦钰的眼睛瞬间就亮起来了。
“我也要我也要,快、快快喊他也给我弄一个。”
“小时候我可想要这个了,但是他们一直嫌这些东西是乡野玩意儿,不符合大家闺秀的做派。”
“啊?啊哈哈哈,好...”
苏宇原本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季锦钰居然当真了。
全福啊全福。
本殿下需要你的时候到了。
不管你会不会编草人,都自己想办法吧。
“我这几天睡觉的时候老做梦,梦见自己胖成猪头了快。”
季锦钰戳了戳碗里的饭。
“我要是胖了可怎么办?”
“像你们这样的男人,说不定倒是嫌我容貌不再——”
“那我也喜欢。”
“滚滚滚,谁要你喜欢。”
苏宇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话,但他的心思明显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