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双笑道：“他家里有一屋子酒呢，都是好酒。”
“是吗？吃完了饭去参观参观。”
鲁珍笑道：“你是去看酒吗？我看是去看那些瓶瓶罐罐吧。”
家宴上的陆宝华，完全没了一品大员的气度，就像个普通的小老头一般，也会被媳妇管的死死的，也能笑着接受儿女的白眼。
高义敬了陆宝华夫妇一杯酒，又去敬邵文琦。
“嫂子，我敬你一杯。”
“哈哈，不容易，我听建国说，你都没敬过他。”
“我俩好的跟兄弟一样，谁敬谁都是一样的。”
高义一杯酒下了肚子，邵文琦轻轻抿了一口。
“听说嫂子在做生意？主要从事什么？”
邵文琦看了一眼陆宝华，见陆宝华微微点了点头，才轻声说道：“进出口，批文，什么赚钱我干什么。”
“嫂子还搞进出口？”
“混口饭吃罢了。”
“拿到个进出口的资质不容易啊。”
“挂靠就是了。”
挂靠是这个年代的特色，但也会为将来的企业归属权埋下祸根。
“嫂子，挂靠企业的产权不明晰。”
邵文琦笑道：“我知道，你和建国的论文，我可是看了不下十遍。”
陆宝华说道：“产权不明晰怎么了？即便以后出现了纠纷，个人要无条件服从国家安排，哪怕把全部家产都上交给国家又如何？”
高义问道：“那我为什么还要发展企业？反正最后都不是我自己的。”
“小高啊，你的思想觉悟有问题。”
“陆大爷，这不是思想觉悟的问题，要是把我的产业收归国有，我二话不说，可您不能让所有人都有我这样的觉悟吧。”
“就你还有觉悟？你家的炒栗子抢了国家的市场，这话怎么说？”
高义叫起了委屈，“陆大爷，您什么时候见过我抢国家的产业了？”
“栗子本来是进出口公司的业务，现在变成了你的，不是抢是什么？”
“天啊，大爷，您这帽子戴的，我可承受不起，进出口公司和供销社面对百姓增产的栗子束手无策，我帮着卖了出去，怎么能叫抢呢？”
“不叫抢叫什么？那你现在停止出口栗子，把业务再交给进出口公司。”
“他们？他们会干什么？除了出口生栗子以外，还能干什么？我出口的栗子可不是初级农产品，是经过深加工的产品，附加值更高。”
高义说的什么附加值，戳到了陆宝华的知识盲点。
“就是国家进出口公司出口一吨栗子是两千美元，我出口一吨是四千美元。”
“为什么你的这么高？”
“因为我深加工了啊，生栗子变成了熟栗子和栗子面。”
“进出口公司也可以炒熟了往外卖啊。”
“那他们可以试试啊，能不能卖到一吨四千美元。”
“凭什么卖不出四千美元？”
“他们有品牌溢价吗？港岛现在只认高师傅这个品牌。”
陆宝华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了。
他知道高义说的是实情，他不知道港岛的情况，可知道他所在的省份是什么情况，小小的纸这首脍炙人口的段子，已经全国皆知，大家都知道鲁中有一个高师傅的栗子最好吃。
“陆大爷，您在哪工作？”
陆宝华没好气的说道：“豫省。”
高义讪讪的笑了笑，说道：“嗨，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您看，豫省是全国栗子最大的产区，我们高师傅每年要收购豫省大半以上的栗子，豫省百姓得了实惠，我们公司有了发展的原材料，多好。”
“你们好，鲁中省好，就是豫省不好。”
“为什么？”
“以前进出口公司总能给豫省留一部分外汇，现在倒好，一分钱外汇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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