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炳林得知韩大年这么早就到了,穿着拖鞋就跑出来了。
两个老人四目相对,他俩互相打量着。
当年,俩孩子刚成亲的时候,俩老人没少在一起喝酒吹牛,如今二十年过去了,再见面时,他们已经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
“亲家,你还是没变。”
“老弟啊,二十年里,你受苦了,把高义拉扯大,不容易啊,我们韩家欠你的咧。”
高炳林忽然哭了起来,“是我们高家欠你们的啊,当年不是非得要保高义,而是管区的先生说,闺女大出血,止不住啊,我对不起老哥哥啊。”
韩大年使劲扶住高炳林的胳膊,“都过去了,都过去了,要不是我闹腾,女婿也不会大老远的去磕头赔罪,也不会出事,我愧对女儿女婿啊。”
两个老头嚎啕大哭。
旁观的人纷纷哭了一鼻子。
高炳林这才想起高义姥姥。
“老嫂子,应该让高义去搬你呢。”
所谓的“搬”,是土话,意思是推着独轮车去请。
以前交通不方便,老太太都裹了脚,行动更加不方便,女婿就推着独轮车去请丈母娘到家里玩几天,这叫“搬丈母娘”。
“他爷爷,不用搬,我自己就来了。”
高义干满搀扶着姥姥下了独轮车。
“二舅,三舅累了吧?快回家歇歇。”
“这才几步远?不累。”
看着高炳林新修的院子,韩大年非常羡慕。
得知韩大年到了,高灿英等陪客也来了。
“大年大爷,还记得我是谁不?”
“你是,你是灿英,当年结亲的时候,就是你推的车。”
“哈哈,大爷好记性,二十年了还记得。”
“咋不记得呢,你没变样啊。”
一会功夫,高长青推着车子把大奶奶给送了过来。
妇女们又陪着哭了一嗓子。
李文进到高家时,高义已经提前把食材都准备好了。
“高义,鲍鱼怎么做?”
李文进只在镇上的国营饭店干过,哪做过鲍鱼海参啊。
“姑父,您要开店,就得能作出南北大菜才行,这几天你和我姑多出去走走,看看人家怎么做菜的。”
“拉倒吧,普通百姓谁吃得起海参鲍鱼啊。”
“您要是不会做,那就炖白菜,海参鲍鱼虾干,一股脑的炖出来,味道差不了。”
高义见李文进掌握了厨房,正好裴耀青把羊送过来了,高义着手准备收拾羊下货。
至于羊肉,等韩大年走的时候带回去,中午他们正好把羊下货吃掉。
放到水里泡了会,放到大锅里烧开,再加入葱姜和洋葱,香料只加小茴香。
一会功夫,诱人的羊汤香味就飘了过来。
韩大年一家子十口人整,加上男女陪客十来人,三桌子还有点挤吧。
高义带着李雪等小辈单独一桌子。
韩世清听了村民说了好久,没想到高义是他们嘴里的能人。
“高义,你跟哥哥说说,哥哥能干点什么?”
“大哥不想种地了?”
“种地能种出花来?看看你们村,人人都有自己的小买卖。”
高义放下筷子,想了会,问道:“你善长啥?”
韩丽笑道:“他就会种地吹牛。”
“姐,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