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林可星正拿着毛巾轻轻地擦拭着陆君珩的额头。
少女秀气的五官在陆君珩的视野里放大，褶皱明显的双眼皮，以及灿若繁星的眼眸，一上一下轻拭他额头的单薄的手腕，都足以让他的心泛起一池春水。
唐陌头也没抬地进了病房，他重重地把小米粥放在床头柜上。
“喝吧，没糖。”
言简意赅，没有废话，甚至连表情也不愿意施舍一个。
“这么快就回来了啊。”林可星站起身，去洗手间倒掉水盆里的水。
唐陌抱着胳膊，扭头看着窗外，听见林可星的话，他轻轻地“哼”了一声。
陈静琪打开小米粥的盒子，把勺子递给陆君珩。
陆君珩喝了一口，抬头微笑，“还是这个好喝，我喜欢不甜的。”
看吧，就知道他是装的。
“你故意的吧？”
唐陌清瘦的下巴绷紧，不耐烦到了极致，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对着陆君珩挥拳。
“你什么都知道怎么还问我？”陆君珩沉默了许久，把勺子放下，一改他往日平易近人的表情，眼里满是讥讽。
“我正是什么都知道，所以才问你，看看你有没有男人的骨气，敢不敢承认。”唐陌咬了咬后槽牙。
陆君珩突然笑了，笑得人畜无害，“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你不会生气吧，可星刚才还和我说你脾气大呢。”
绿茶。妥妥的男绿茶。
把他架在脾气大的架子上，他要是发脾气就恰恰证明了他在林可星心里的形象就是这样的。
唐陌揉了揉太阳穴，看来他也要换一种方式了。
公交车上，唐陌坐在林可星身边一言不发。
习惯了每次交谈都是唐陌找话题的林可星，察觉出了他情绪的异样。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不开心吗？”
唐陌坐在倒数第二排里面的座位，他扭过头，靠在车窗上，盯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轻轻地叹了口气。
一副脆弱受伤的纯情少男模样。
林可星见过坏坏的唐陌，发火的唐陌，懒洋洋的唐陌，但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
“我在想一个问题。”唐陌转过头。
窗外的灯光将他脸上的轮廓切割得干净利落，一半在不停变幻的明亮光线里，一半隐匿在黑暗里。
“什么问题？”林可星开口问道。
“如果是我生病了，你也会像照顾陆君珩一样照顾我吗？”
唐陌直直地盯着林可星的眼神，试图在她眼里找到任意一丝否认。
他的目光好像带着哀求，又有直白的困惑。
半晌，没有回答。
唐陌的心仿佛被狠狠地揪了一把，他的目光落荒而逃，随着公交车的颠簸游荡，没有焦点。
“蠢问题。”林可星开口，她的头垂得低低的。
“什么？”唐陌茫然地看向林可星。
像是生气了一样，林可星快速地抬头，并双手捧住唐陌的脑袋，“我说你是一个蠢蛋。”
声音有些大，后排的乘客都看过来。
林可星快速地放开手，她的脸一下子红了。
“如果是你生病了，我会更难过的。”
她小声的说，声音都落到了唐陌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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