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院子里,所有房间都关了灯,有些房间的窗户还不是全玻璃的,月光下像是咧着嘴阴森森笑着的豁牙子。
很快,顾胜昔所在的房间里传来隐忍而亢奋的古怪声音,接着,之前的倒座房里也吟哦着销魂的节奏,像是有人在夜色掩映中展开了厮杀,两场激烈的厮杀中一条消瘦鬼祟的身影慢慢摸到一个房间,门轻轻一推就开了,人影得意一笑,很好,只要睡了顾家那个小丫头,就不信她那个在工业部的爹能任由自己闺女和女婿过苦日子。
怎么也得给他安排个工作吧?
这是个奇妙的夜晚,明明很多人没有睡,他们却努力的装睡,就算是听见些许不太和谐的声音,也假作不知。
还有些人特别想睡,却亢奋的毫无睡意,努力复盘着曾经发生的事情又拼命勾勒着即将来到的美好生活。
愿每一个勤劳的体力劳动者和脑力劳动者皆得偿所愿,毕竟天道酬勤。
七六年二月三号,农历腊月二十三。
宜入宅、嫁娶、动土、出行;忌安门、纳畜、上梁。
是个好日子。
然而拐把子胡同大杂院里老云家的清晨,是从一声、两声尖叫声中开始的。
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睡得很沉,天都大亮了人们才醒来。
云老太也不如往日那样有精神头开始她几十年如一日的呼唤。
云海岚带着一群老老少少蓬头垢面就冲了过来,再困再累,筹划了这么久的事情今天终于实现了,这果然是令人大快人心的黄道吉日。
彼此都心知肚明,他们连问都没问就径直冲进小偏房里,虚掩着的门被毫不迟疑一脚踹开,像是云家人终于撕开的温情脉脉,每一个人都显得无比亢奋。
左边的木床上被窝掀开了,里面却没有人。
右边木床上坐着一脸不悦的钱慕尧,他的手正紧紧捂住怀中女人的嘴巴,不让她再飙出赶超帕瓦罗蒂的高音。
女人披散着头发,香肩半露,傻子都知道两个人在这个晚上发生了什么。
“钱……同志,你怎么会在这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小昔啊你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来啊,你怎么把钱同志叫到你房间里了呢,你姐姐呢?涓涓去了哪里?”
钱慕尧恶劣一笑,当着众人的面松开自己的手,撩起女人的长发:“她姐姐在这,至于你说的小昔,我也想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
云海岚脑袋“嗡”的一声,觉得要么是自己耳朵听错了要么就是钱慕尧的嘴说错了,怎么可能是涓涓,涓涓明明去陪着卢赞了。
这边问题还没有搞清楚,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已经发疯了一样冲过来,对着云海岚的脸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云海岚只觉得眼前金光闪闪瑞气千条,直接就被打懵了。
还没等她缓过一口气来,接二连三的大逼兜子不要钱一样往脸上呼,直到云家有人反应过来拉开那个疯女人。
“卢……迪?”
她又是发的什么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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