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泽收敛笑容，一脸严肃，显得非常真诚，他盯着木易的眼睛，沉声说道:“我知道你们在调查张教导员一家三口被灭门的案子，也知道你们怀疑我就是真凶。而且还知道你早就发现了我一直跟在你们身后，从案发现场，一直跟到大气派出所，然后再到城主府。我这样的举动，肯定会让你心里更怀疑我。但是，倘若我说我不是凶手，不是我杀死了张教导员一家，你信吗？”
“信！”
木易不假思索的回答，反倒让杨文泽措手不及，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他原本还以为自己要多费一些口舌才能说服眼前这个年轻人相信，甚至也做好了要动手先制服这小子，再好好聊天的准备，没想到一切会如此的顺利。
你这小子，咋不按常理出牌呢……
杨文泽又重复了一遍，“你确定听清楚了吗？我说我不是杀害张教导员一家的凶手。”
木易淡然点点头，“我说了信啊。”
二人对视良久，木易表情淡然，还用小拇指无聊的掏起了耳朵，看到这一幕，杨文泽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时候，突然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浑身乱颤，眼角溢满了泪水。
木易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等杨文泽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抹去眼角泪花，这才停止了大笑，说道:“你这人真奇怪，不过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因为你见到我的时候，并没有直接向我出手。”
木易咧嘴一笑，“那是因为我打不过你，要是打得过的话，早把你拿下带回去了，哪里会浪费时间在这里听你废话。”
杨文泽瞪大双眼，有些错愕，缓了一会儿这才问道:“莫非，你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好等你的同伴追上来。”
木易很诚实的点了点头。
杨文泽又突然大笑起来，“你这少年真是有趣，哈哈哈……”
笑声又突然戛然而止，他又板着脸，沉声说道:“我还记得先前在公安局的时候，你对我说的那一番话……”
杨文泽陷入回忆，清晰记得少年当时对自己说的话，“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是规矩！如果你是为了报仇才将这里闹得天翻地覆，我想我也没有出手阻拦你的理由，只要你不威胁到我认识的人即可。”
杨文泽再度上下打量起木易，啧啧说道:“你这少年的是非善恶观念，好像与这人世间的标准并不相同，对于陌生人的人命非常淡漠，只关心身边认识熟悉的人，这样的你，真的可以在警察系统内继续走下去吗？”
他忽然自嘲一笑，继续说道:“不好意思，你看看我，到现在了还是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应该说警察系统内的大部分人其实都是和你一样的想法，只不过他们不会像你一样，这么坦白的说出来。不管他们在私底下是什么样的人，总是要在表面上做些什么，再喊几句口号，标榜一下自己的高尚。”
“工作就是工作，谁还不是为了赚钱才出来上班打工，要我说，职业无分高低贵贱，都是拿工资的人，为啥就一定要将一份职业渲染的高尚正义，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某种职业的高端。难道，底层挣扎搬砖的工人，他们的职业就不高尚了？哼，真是无稽之谈，没有高尚的职业，只有在各行各业中，高尚的人格……”
“当然，我也不否认，这队伍中一定会有那么几个高尚的人存在，但是心中有大义，眼里无亲疏的人毕竟是小数，绝大多数还是自私自利的俗人……”
杨文泽有些病态的，一直在自言自语说着话，木易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对他说的这个话题也丝毫不感兴趣，直接粗暴开口打断道:“你这人有点奇怪啊，莫名其妙的在和我说什么？”
“抱歉，不知怎么就把话题给岔开了……呵，人类本就是在泥潭里挣扎的下等生物…”
杨文泽前后态度明显迥异，他愣了一会儿，突然伸手给了自己一个重重的巴掌，“啪”的一声，脸颊上浮现一个血红色的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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