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续续有人低声地回复着听明白了,更多的人还是保持着沉默。
“一群娘们,剃个毛罢了,又不是下面的毛,磨磨唧唧的。
赶紧的,今天天黑之前,谁的头发还超过一寸,老子把头给你拧下来!”
说完,把喇叭往苏平怀里一扔,头也不回地昂首回了中军营帐。
苏平苦笑了一声,果然擦屁股的事情,还是得自己来做啊。
程处默唱完了红脸,接下来该他上场了。
“大家别紧张,旅长话虽然糙了点,但是理不糙啊!
如果剃掉头发,能让大家更适应战场的环境,哪怕提高一分的生存机会,你们觉得,你们的父母妻儿,是愿意你们剃掉头发,还是捧着你们的骨灰坛子痛哭流涕呢?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那些,是读书人的酸汤,我只知道,活着才是对父母最大的孝顺!
再说了,你们看旅长,看我,我们都已经做出了表率先剃掉了。
难不成我们不怕爹娘骂不孝吗?
虽然我不知道我爹娘是谁,但是我相信,他们如果在,一定不会怪我的。
最后,给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天黑之前剃完,晚上所有人加餐,肉包子管够!”
苏平说的话,比程处默的温和得多,加上虽然不知道啥叫肉包子,但是听名字就知道有肉吃,脑子灵活的一些新兵已经开始往剃头匠所在的营帐里去了。
有人带头,去剃头的人越来越多,就算眼里还有犹豫,但是最终,所有人还是全部听了军令。
苏平欣慰地回到了程处默的营帐,此时营帐之内,程处默光着上身,周也正在用金疮药给他擦拭身上的伤口。
白色的粉末接触到伤口,就算是程处默,也疼得打了个哆嗦,但是嘴里并未叫出声响。
苏平绕着程处默转了几圈,眼里满是幸灾乐祸:
“啧啧啧,论打人,还是程伯伯比较牛掰啊,看这一鞭子一鞭子的痕迹,全都打在软肉之上,疼痛加倍,又不会伤筋动骨。
堪称一代宗师啊!”
程处默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
“闭嘴,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让我带头把头发给剃了,老头子能下死手清理门户?
我昨晚上可是被老头子吊在房梁上抽了一晚上!
唉,真羡慕阿平你,没有老子管你。”
话音刚落,程处默意识到说错了话,赶忙住了嘴。
苏平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失落,本来幸灾乐祸的心情也不复存在了。
倒不是难过这个世界他不知父母是谁,只是单纯的有些怀念前世那对平凡的老人,不知道突然失去了儿子,他们能不能挺得下去。
“抱歉阿平,我不是那个意思。”
苏平止住了要道歉的程处默,乐呵呵地说道:
“没事,我知道你是无心的,这个也谈不上对我有什么禁忌。
至于程伯伯打你,你可别记恨,那是在保护你。”
程处默一脸茫然:“把我屁股都打开了花,也是在保护我?
这是什么道理?
阿平你给我讲讲,你知道我脑子笨,转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