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母知道吗?”
韩颜菲摇了摇头。
“不忍心?”
韩颜菲点了点头。
“你和他沟通过吗?”
“有过,我想和平分手,但他坚决不同意,说我是误会了他和他朋友的关系。”
“你是不是真的误会了?”
“安律师,女人是很敏感的,原本我就感觉到我们之间不亲密,有时候我靠着他,他都会把我推开,我还不至于令人嫌恶到那样的程度吧,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各据一头,躺在床上,也隔着一道鸿沟。”韩颜菲说得很隐晦,安奕鸣还是听懂了,他压根就没有亲近妻子的念头,偶尔的亲密也是强迫着自己,以免妻子起疑心。“那个人我也认识,是他父亲好友的儿子,还小他好几岁,察觉到这件事情后,我还偷偷和对方家里人联系过,当然只是旁敲侧击,发现他俩经常拿对方当挡箭牌,一起出差、旅行……”
安奕鸣打断韩颜菲的话,再理智的人没有经过法律培训,在描述一件事上都会偏离方向,说得越多,偏离越大,“有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
韩颜菲犹豫了。
“有?”安奕鸣断定她有,又说:“你可以先给我看看吗?”
挣扎了好一会儿,韩颜菲才把手机递了过去,既然决定了签下代理合同,就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她的目的是为了尽快离婚。
是一段视频,很短,也很清晰,两个男人举止亲密,拥抱、接吻、抚摸。
安奕鸣眉头微微一皱,又迅速舒展开,“你怎么得来的?”
韩颜菲扯了扯嘴角,“说起来可笑,是他的情敌发给我的,可能是想通过我把他从这个人身边拉走吧。”
“这件事,我来和他谈。放心,我有分寸,不到万不得已,我绝对不会提。”安奕鸣又顿了顿,说:“我会保密。”
得到安奕鸣肯定的答复之后,韩颜菲才长长吐出一口气,起身道谢离开,她并不避讳杨乐然,不代表她不避讳其他人,这样的事,捅破了对双方都不好。
一直冷眼旁观的杨乐然吐了吐舌头,说:“还真有这样的事?”
“你忘了小田田?”安奕鸣猛灌了一杯水,吴昊的行为确实太恶劣了,但是像他这样又有类似行为的还真不少。
小田田是安奕鸣给某位当事人取的名字,是他大一,也就是杨乐然大二的暑假,他们到法院实习时候遇到的。每到暑假,法院机关的庭室都是人满为患,择优录取了几位大三学生,就把只是法学新生的这两个人“发配”到了一处派出所。法庭自有法庭的好处,立案权限下放,可学习的内容就从立案到审判。
那天临近上午下班,安奕鸣和杨乐然靠着桌子昏昏沉沉快睡着的时候,走进来一男一女,女的身怀六甲,眼看要生了,男的一手挎着女包,一手扶着女人,凑到台前说要离婚。安奕鸣一句话就把男人怼了回去,妊娠期不能离婚。女人却接茬说我可以当原告而且已经商量好了。就这样,半个小时候后,这两个人拿着一纸离婚调解书相携而去,仍然是男人扶着女人的同时挎着她的包。
处理案子的法官贱兮兮地凑过来跟两个小朋友分享离婚原因。他们自然是摇头不知,总不能说男人喜当爹吧,可看两人亲密的样子又不像。法官这才神神秘秘地说因为那个男的喜欢男的呀。安奕鸣的一声哦都要甩到天花板上了,杨乐然却傻乎乎地回问那他老婆怎么怀孕的,然后在两个男人鄙视又可怜的目光中慢慢红了脸。
因这男人姓田,安奕鸣就给他取名叫小田田,偶尔谈及这起案子就说是小田田离婚案。小田田离婚案给未来步入法律行业的杨乐然和安奕鸣上了结结实实的一堂实践课——法律事务,永远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当事人做不到的。
“小田田案是调解离婚,只要双方愿意就没任何问题啊,可菲姐这个案子好像很麻烦,我可不认为吴昊能直接同意离婚。他啊,搞不好还会上演挽回感情大戏呢。你确实能搞得定?”正如韩颜菲所说,吴昊结婚只是想有个交代,既然如此他更不会轻易同意离婚,而韩颜菲貌似很着急的样子,应该是想在生孩子之前就把离婚彻底搞定,以免再为孩子的抚养权争执不下。
“嘿嘿嘿,山人自有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