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元霸对罗衣说:“你来找我何事?”
罗衣答道:“邓子伦是我夫君,我想见他。”
杨元霸看了看罗衣:“只是想见见他?”
罗衣眼里满是悲凉:“是。”
杨元霸笑:“你为什么不让我放了他?或许你拿钱,可以赎他。”
罗衣冷冷地看了杨元霸一眼:“你会放他吗?肯定不会,汪玉清要你拿他,放了他,你拿什么去换你的荣华富贵?”
罗衣声音哑了很多:“赎?拿什么赎?我们没钱了,全捐了,前年十几个火车皮的军服,去年从棉花收起,一直做到腊月,车一直等在厂门口,做完一车军衣就送一车,全发往战场上送了,没有一分钱,哪里还有钱?”
杨元霸冷着脸:“你没钱,不能赎邓子伦,见他作甚?”
罗衣脸上终于有些暖色:“我看看他,知道不能活着,能死在一起,也是好的。”
杨元霸眼底都是冷意:“你拿着这块玉佩,就是为了求我,就是为了能和邓子伦死在一起?”
罗衣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然呢?”
杨元霸满眼阴亵,直盯着罗衣,罗衣向死而来,并不惧他。
良久,那杨元霸问罗衣:“你师傅给你这个玉佩的时候给你说了什么?”
罗衣本不想理他,想了想,仿佛回到了那个午后,师傅在天井的遥椅上拿出这块玉佩,对他说:“罗衣,名字是我给你取的,世人皆先敬罗衣后敬人,师傅只愿你一生平平顺顺,衣食无忧,这块玉佩,希望你一辈子不要用到它。”
罗衣轻笑:“师傅给我起名叫罗衣,希望我一辈子衣食无忧,说这辈子最好不要用到这块玉佩。”
杨元霸追问了一句:“你师傅有没有叫你留话给我?”
罗衣对着杨元霸嗤笑一声,并不作答。
杨元霸明显有些恼意,罗衣对着他笑,那笑甚是温和,说出来的话轻轻柔柔,她在笑,笑中有泪,话却带刀:“有啊,怎么没有?师傅说,你若见到了那个人,对他说,你是个好孩子,本性是不坏的,放下屠刀,终会立地成佛,苦海无涯,回头终究有一条路。”
罗衣流着泪笑:“你青龙帮,和汪玉清狼狈为奸,蛇鼠一窝,害了多少人的性命?师傅还说你是个好孩子。哈哈哈……我们与你无怨无仇,你却绑了我相公,只为换取你的利益。日本人很快就要来了吧,南京大惨案,那么多同胞死在列强手下,国人的脊梁骨都被抽了,助纣为虐,现在又轮到江城了,江城有你们这些吃里扒外、帮着那些日本人残害百姓的走狗,我们能不败吗?南京的惨剧很快就会在江城重演,我们迟早终是一死,我们无憾,我们能做的做了,能捐的全捐了,不知能救活多少人,因为做了,我们无悔。”
罗衣流着泪:“我相公主战,他说要以战才能止战,因为他出头了,被警局除名,现在内奸们也在追杀他,现在你们抓了子伦,不就是为了向日本主子献祭吗?你们作恶多端,通敌卖国,为了钱财,不择手段,宁愿去做日本人的狗,也不愿做中国人,我还能奢望你们有良心,会放了他吗?我相公不就是你上爬的一颗棋子吗?你们只知逐利,什么时候将人命看在眼里?我求你,有用吗?”
罗衣一口气说累了,停了一下:“我拿玉佩来,不是为了苟求活着,你若真看在我师傅面上,就将我们夫妻放一起杀了吧,我若能和我相公死在一起,这生不枉在这世上走过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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