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在担心,就像我会为自己将你也带入这个无休止争斗的局里面感到遗憾,但是之所以我们能成为我们就是因为祁惑和孟弦妜一加一大于二。”孟弦妜很少会露出这么柔软的一面,她的眼里有大江大河,山川湖泊,她低头亲亲祁惑的眼睛,像他安慰做噩梦的自己那样抱着他:“至少我们永远会在一起,我们不会背叛,所以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比大多数人要幸福了。”
“孟弦妜,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的。”
他十八岁那年只用了一眼就爱上的人到了二十八岁三十八岁,到了八十八岁九十八岁化成灰也要永远在一起。
他把头埋在孟弦妜的颈窝听着她匀称无声的呼吸,总会在这种时候想到十八岁那年夏天的傍晚他拉住走在前面的孟弦妜,问她你想不想抱抱我。
“孟弦妜,他们都说祁少爷肩宽腰窄身材打败全国百分之百的男人,你想不想抱抱我啊。”祁惑站住不走了,前面的孟弦妜怔住了,转身逆着夕阳看着他。
炽烈血红的光打在她的周围,祁惑看不清她的表情,有些动摇自己的想法了。
“祁惑,我的界限感很强,但我碰过的东西都会想据为己有,如果你要我抱你我就真的控制不住想......”“来。”祁惑没有再让她说下去。
她突然笑了:“你喜欢我。”“喜欢,第一眼开始。”
孟弦妜走上前伸手摸上了他的腰,带点凉气,却让他的全身以被碰触的点为原点炸裂出了躁动的花火。
整个人都要被燃烧殆尽了。
祁少爷活了十八年,驰骋商场,各大媒体争相采访,他从容地站在聚光灯下对自己的成功或者挫折侃侃而谈游刃有余,他能应对一切,可以处理繁杂的事务,可以一整天都坐在办公室看策划看报表做发展计划,甚至能抽空飞往世界各地把难谈的合作顺顺利利地谈下来。
今天这句话说出口之前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其实他或多或少能感觉到孟弦妜对自己掩盖起来的喜欢,只是今天这样一个完美的落日,他们走在去海边的路上,他突然觉得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可是当孟弦妜真正抱住他的这一刻他浑身一僵,一动都不敢动,也忘了自己是怎么呼吸的。
他记得那天的落日,记得孟弦妜说的每一个字,唯独忘了孟弦妜抱住自己后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直到孟弦妜拉着他的手开始继续往前走他才回神。
“孟弦妜,我感觉有点像做梦。”“那你的梦还挺丰富的。”孟弦妜的声音听不出来什么起伏。
祁惑想,好像有点没出息。
突然一股力量把他带到了孟弦妜身前,她伸手揪住他的领子,他跟着弯腰。
柔软的触感,微凉湿润的嘴唇贴了上来,一个纯粹的不落俗套的吻。
祁惑猛地睁大了眼睛。
“但是好像也没有那么丰富。”孟弦妜捏捏骨节分明的手,抬头轻笑:“我帮你补充点内容。”
时隔五年再想起来那天夕阳下的一幕他的心跳还是会不自觉地加速,他盯着孟弦妜看了一会儿笑着道:“孟弦妜,你怎么这么会拿捏我啊。”
“爱是这样的。”孟弦妜没有反驳。
祁惑没有再说话,他从怀抱中抬眼一下就看见了他的全世界。
挖掘机动工的第六个小时,就在所有人的精力和耐心都要耗尽的时候,时勍听见了铁皮相撞的声音。
覆在上层的垃圾被掀开,大家拖着站到僵硬的腿跑了过去,银色而锈迹斑斑的车顶露出了三分之一,随着挖掘机卖力的动作更多的结构也暴露了出来。
前保险杠被撞得变形。
一侧的车门完好无损。
另一侧的车门集中一块的漆被磨没了。
“副局......”现场所有人都满怀期待地看向时勍。
时勍抬了抬手:“带走,收工。”
吊车艰难地开到还算平整的边缘,人们的积极性终于被调动起来,有条不紊地立刻分好了工,忙着收证,帮着往车身部件的合适位置系绳子和保护膜避免二次磕碰影响证据。
希望就在眼前,马上就能逃离这个肮脏的地方。
时勍抬手看了看表,距离清晨到达这里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零三十七分五十四秒,所以只要我想,只要我能咬住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线索我都能查下去。
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他坚信。
芜云会好起来的,他会用尽一切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