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计一声惊咦,“他怎么来了?”
白野透过屏风的缝隙看去,白衣墨发,五官棱角分明,腰上环着玉带,富贵非常,有些好奇道,“衙内?”
宁计点点头,“秦熺。”
嚯,大衙内啊,倒确实有些人模狗样的。
白野起身,“走吧,人也到的差不多了。”
转出屏风,白野走到大厅中央与李孟博站到一起,立马就是场中最靓的仔...之一,身侧落后一步还站在眉眼低垂的薛芸灵。
白野一挥手,立时便有一群开襟小娘手捧托盘上来,托盘上是几张纸。
“诸位远来,这是一点见面礼,不成敬意,哎呀,忘了自我介绍,鄙人便是青甸园的东家,当然,有几位老主顾,自家还是见过的。”
立马就有几人满脸骄傲的冲白野点头,遥遥拱手。
纸上是基础的汉服样图,男女各一份,至于是嗤之以鼻,还是自己穿,又或是拿去卖,都随意,这需要一个过程。
反正穿在白野几人身上是好看的,至于其他人,那就因人而异了。
舒适性也不是现下的服饰能比的。
白野拍拍手,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此次招商呢,是为渡口配套和快速路,诸位都是商业的佼佼者,颍州总计超过十五万户,再加上西边的蔡州,南面的光州,决计不下于四十万,并且,颍州还是连接南北的要地,其中含义,相信诸位都能明白。”
厅中一时间鸦雀无声,人多好做生意,这个大家知道,可这和修路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起身,这是位老主顾了,操着一口南方口音,“嘿嘿,小郎君不妨说的再细致些,自家自然是信得过小郎君,可其他人就...”
有人点头附和,有人继续保持沉默。
白野笑了笑,“相信诸位都已经去看过渡口的工地,大家扪心自问,若是运送货物,是走快速路呢,还是走泥泞的官道?”
“那自然是快速路了。”
白野一摊手,“你看,这生意不就来了?一车货物,少说价值数贯,甚至数十上百贯,那你们愿不愿花费不超过两百文走快速路的?”
原定就是50-200文,普通人家自然是舍不得的,可普通人家也没有马车啊。
最关键的还有时效性,十几里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若是走官道,少说也得一个时辰,而走水泥路,都用不了一半的时间。
这仅仅只是个开始,一旦北伐成功,水泥路将会在全国铺开,到时候就是通行天下的高速公路。
当人们习惯了水泥路的平整便捷,想要再走一下雨就坑坑洼洼的官道,那就难了。
当然,这些算计暂时还不在商人们的考虑范围,有人已经开始问身边的人要算盘。
颍州以及周边,每天上千车的货物绝对吃得下,每车算100文,那就是100贯,每年什么都不用管便是三万多贯的收入。
有人好奇道,“敢问官人,这路的靡费...”
白野笑了笑,“两万民夫,四个月,加上沙石原料,总计不超过20万贯。”
主要还是在人工上,每人每天20文工钱还要管中午一顿,这就得去掉10万贯了,还有河道挖沙,建石场,水泥厂,当然,白野现在用的都是灾民,难民,省下不少。
一群人掐着手指,照这个算法,六七年便能收回本钱,省下的十几年就是躺着收钱。
还有一个虹吸效应,一旦渡口修整好,时局安稳,顺昌的人口就会越来越多,收入还能再往上提,这生意有的做。
正当众人交头接耳之际,场中一个不咸不淡的声音淡淡响起,“若是虏人南下呢?岂不是给他人做嫁衣?”
听到这话,立马就有人开始犯嘀咕,对啊,颍州可是前线,自家要不是冲着青甸园的名头,决计不敢来这儿。
白野瞥了眼秦熺,还是一如既往的小气,笑道,“哈哈,诸位有所不知,河南州县皆已举城归宋,可以说黄河以南皆为宋土,诸位又何必忧虑?若是不信,大可回去打听打听,相信对于诸位来说并非难事。”
这不算忽悠,只是一个很简单的信息差,河南归宋已经是既定的事实,至于其中的猫腻算计,目前还只有少数几人知道。
“自家信得过官人,这生意,我信州刘家做了,敢问官人,这份子是多少?”
白野再挥手,一叠契书端了上来,“我青甸园出资六万贯,占三成,剩下的十四万分成二十八股,每家只能领一股,也就是5000贯,每年便按此比例分利,总计20年,渡口再送一间商铺,就当是自家给诸位的一点心意。”
宁计适时开口,“签了契书的各位,青甸园每年送和泉,玉露各两坛,新酒也快上市,晚间诸位记得多喝几杯。”
嚓,早说嘛,只要青甸园肯卖酒,就算5000贯打水漂也值啊。
白野落座,笑眯眯的接过薛芸灵递过的茶盏,和泉,玉露两种酒是高粱酒,每年酿的都不多,台子嘛,酱香型,自然有它的格调。
新酒都是自产的大米酿造,酒质爽净,度数适中,江西的四特酒,邛崃的文君,桂林的三花,广东的玉冰烧,长乐烧等等,都是以粳米或籼米为原料。
当初留着粮食没卖,一来是为了做成军粮卖给朝廷,二来便是酿酒。
正准备和薛芸灵再交代几句,秦熺不请自来的在白野身边坐下,自顾自的倒了杯茶,“长风贤弟无愧财神之名,愚兄佩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