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宋一朝,可以说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市民社会。
按教科书上的说法,大规模的城市化改变了原来农业社会的结构,大量的商人,手工业者,小业主等等构成了市民阶层的主体,同时也标志着社会市民阶级的产生。
而现代所谓的农村户口,居民户口,正是源自这里的乡村户,坊郭户,其中还包括暂住证啊,居作一年,即听附籍啊,全是老祖宗玩剩下的。
所以,有时候了解的越多,越觉得某个群体是智障。
招商会虽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但是,这个时代可没有火车灰机,鬼知道那些商户什么时候赶到。
况且,哪怕是现代社会的某某展会,不也是要提前一两天到么。
这里就又多出一个问题,这些人住哪。
白野是懒癌晚期患者,来到这大宋近二十年,还没怎么正经逛过一次街。
在李孟博的软磨硬泡之下,也只能跟着进城挑选招待场所。
去年大火没有怎么波及所谓的富人区,因此,想要找个相对体面的酒楼或是茶馆应是不难。
又因为属于私人的招商会,霸占官办的酒楼就有些不合适了。
白野不喜欢纵马进城,故而,两人又将马匹交由城防兵卒看管。
进了城,叫上一个滴滴打驴,晃晃悠悠开始闲逛。
城中酒楼高入天,烹龙煮凤味肥鲜。
公孙下马闻香醉,一饮不惜费万钱。
招贵客,引高贤。楼上笙歌列管弦。
百般美术珍羞味,四面阑干彩画檐。
这是话本《赵伯升茶肆遇仁宗》中的一首鹧鸪天,描绘的是东京汴梁的盛景。
顺昌自然是有所不如的,却也是绣旗相招,遮天蔽日。
白野脸色有些古怪,酒吧一条街?
有的酒楼门口还会有迎宾伙计,头戴方顶样头巾,身穿罗衫,脚下是丝鞋净袜,也不冻得慌。
见着过路之人便会喊上一句客官里边请。
其中也不乏女子迎宾的酒楼。
白野扯了扯缰绳,凑到李孟博身边小声道,“你确定这是正经吃饭喝酒的地方?自家也是经营酒楼的,你诓不了我。”
李孟博笑得那叫一个开心,“不信啊?进去瞧瞧不就是了。”
“会仙楼。”白野抬头看了看匾额,“走,进去看看。”
进了酒楼,喧闹之声便开始萦绕于耳,也就是大厅,白野粗粗的数了数,少说也有三十余桌。
再往里便是天井,两廊是各列小室,也就是包厢了。
酒楼里还有吹拉弹唱的歌舞伎乐,有的吹箫,有的弹阮,有的吟诗诵曲,也有杂耍。
要的就是一个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宾至如归的感觉。
白野摸着下巴,“有些意思啊。”
相比于醉贤楼的焚香抚琴,这里显然更接地气。
李孟博故作神秘道,“这才哪儿到哪儿,为兄再带你去看看别家,这里待客有失体面。”
又看了几家,就当白野有些不耐烦之际,李孟博眼前一亮,“就是这儿了。”
“清风楼,名字倒是不错。”白野点点头,他是知道秦楼楚馆的门口都会悬挂红栀子灯的,因此也放心的跟着李孟博往里走。
这家酒楼的规模不小,主廊长百余步,服务员也不少,廊道两边都排满了,足有上百人。
只是,怎么一个个都浓妆艳抹,环肥燕瘦,莺歌燕舞。
“这...”
李孟博摆摆手,目不转睛道,“酒楼酒楼,自然是有荤有素嘛,没有荤腥,那不是倒人胃口吗?再说了,饱暖思淫欲,你以为人人都如你一般啊?
既然是招待,自然要想法子让主顾们开心啊,举杯推盏邀美人共话,醉了,醺醺在花团锦簇中品尝秀色,什么生意谈不成。”
白野额头青筋跳了跳,感情这全是三pei啊,不过不得不说,我们的小李同志是懂得接待的,城会玩。
“去茶馆看看吧。”白野将李孟博拖出酒楼。
“松手,松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李孟博整理着衣物,眼珠子一转,“城东的朱七郎茶坊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