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刚,他现在躺着动不了,你不去帮他护住他的东西,还能指望谁?你希望他醒来的时候看见自己的心血毁于一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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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刚还是去了东区。
他总得为孟哥做点什么。
一夕之间,东区躺下了一个孟星河,却多了一个跟孟星河手段差不多的时助理。
边城那边还是没有消息,老领导怒了,勒令他必须回来干正经事。
边城也知道拖不下去了,叫大黑山的亲信暗中接着调查,他自己先回归正轨。
半月后。
时刚正跟边城开会商量国庆事宜,陈嫂突然来了电话,
孟星河醒了。
时刚和边城片刻不耽搁,驱车就往他家里赶。
赶到时,孟星河却不在。
陈嫂说他醒的时候很安静,什么都没问,也没说,
非常配合医生做了检查,
然后还将陈嫂为他熬的补汤都喝了,
随后将自己梳洗干净便出了门,看起来没什么不妥,除了他走后,陈嫂发现他忘了换鞋,只穿了双拖鞋便走了。
时刚觉得不对劲,
孟哥的反应有点太过平静了,平静到他害怕,
他赶紧跟边城出去找人,期间还叫了大院几个战士一起跟着找。
约摸找了半小时,二人在京市招待所门口看到了赤着脚的孟星河。
彼时他正呆立在招待所门前,直勾勾盯着牌匾。
半个月的时间,他原本健硕的身材消瘦了许多,
从侧面看,再没有那股子糙劲儿,反而有了几分宋青山的书卷气。
时刚见到“活”的孟哥,眼眶霎时红了,拎起出门前为他拿的军勾皮鞋下了车,
边城心里也堵得很,跟着下去。
二人很有默契地都没有急切,只是轻轻走到他身边。
时刚蹲下身子将鞋放到地上,没起身,抬头仰望这个拯救了自己一生命运的高大男子:
“孟哥,先把鞋穿上吧。”
陈嫂说孟哥出门的时候穿了拖鞋,可现在,他脚上什么都没有。
孟星河听到时刚的声音,动作表情都没动一下,只用无悲无喜的声音说:
“我初见醉醉,便是这里,她就那般娇俏地喊我哥哥,她不知道,她那声哥哥,差点要了我半条命。”
只是如今,物非物,人非人。
时刚听到孟星河的话,眼里翻滚的泪再也压抑不住,低头,单手握住他的脚踝,替他将鞋子穿上。
“时刚,”孟星河没有反抗,由他帮自己穿好鞋:
“你带我去一趟中山九路吧。”
“老孟,你别吓我,哪来的什么中山九路啊?”
边城这辈子大概只在战友牺牲的时候才有过最近的心情,
看着眼前的兄弟,他鼻子酸得要命,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不让自己哭出来。
他娘的!
老孟昏倒前让他给找媳妇,他连这都没做到,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掉眼泪?
孟星河的眼神在听到边城的话之后有片刻松动,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过了几分钟才又对时刚说:
“是建设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