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晚餐要在沈园住一晚,权寅坐在床脚发呆,沈时安洗了澡出来就问怎么了,“是你哥那边的事?”
权寅摇头,下午虞玄玉打过电话,宁海则还是不松口,但是郑语萍突然见红,他就顾不上,虞玄玉趁机把郑灏转移到疗养院去,那个疗养院每层楼只有登记的家属才有电梯指纹,非登记探望的亲友只能由人带上去。
这样宁海则就是有什么想法,实施起来也困难。
“那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
“也没有不高兴。”权寅叹气,“就是觉得他来的不是时候。”
沈时安在她面前蹲下,“我们的孩子什么时候来都是好时候。”
“我现在很多事。”权寅皱眉。
“虽然你哥哥现在昏迷,但是你还有弟弟啊,虞玄玉是个好助理,不管是你还是你弟弟,这个代理董事长都能做好。”沈时安觉得不是问题。
“你不懂。”权寅又叹气,周庆的性格说好听点是软和,说不好听的根本就是软弱,他开电影公司是为了圆自己的导演梦,管理上就是和员工打成一片,要不是虞玄玉看财务支出觉出不对劲,他还在和人哥俩好。
员工自家请吃饭挂公司的账,长期在酒店开房私用,出差补助和加班补助更是高到离谱,周庆自己还没拿工资呢,他底下员工工资福利加起来算的上双薪。
办公支出都快赶上制作费用。
不等起色就得倒闭。
后来虞玄玉介绍了一个经理人过去,才处理了这些乱象,结果周庆干脆当甩手掌柜,他只管拍,管理公司完全交给经理,百分百信任,不过问也不监督。
他安安稳稳活到现在全靠别人的良心和对他身后家族的忌惮。
虞哥是很好,虞哥难道要二十四小时跟着他吗?
而且周庆对应酬这一套十分厌烦,让他演一两天还好,多演了几天,他自己就要郁闷死了。
“没有谁做不到。”沈时安抓起她的手放在她腿上,“难道你在今天之前会觉得自己能当董事长?还不是事到临头不上不行。”
“你觉得周庆性格不合适,能力不合适,那是因为你还把他当孩子,你不给他机会历练,他怎么成熟?”
“我哥从来不要求我们成熟,他顶住一片天,让我们随心所欲。”权寅眼神坚定,“现在他累了要休息,我就得顶上这片天,我是小庆的姐姐,我能做的事就不会让他为难。”
沈时安皱眉,他是独生子,不太能理解这种多子女之间的羁绊。如果郑灏之前稍微要求妹妹弟弟长进点,和他一同分担,他也不会这么累。
“以前梁喜跟着你,你总是有一茬没一茬的用,现在你怀孕了,她必须跟你形影不离。”沈时安改坐到权寅身边,手揽着她的肩,“管理公司的话,要是有不明白就来问我,或者我再给你找个助理。”
“我让虞哥给我另外招聘助理了。”权寅却拒绝他,“我也不要革新,不要奋进,我只要在我哥醒来之前,让振兴维持原状就好。”沈承易的话让她有些在意。
她不会卖振兴,就算卖,卖给谁也不会卖给沈家,那她成什么了?家贼?
沈时安轻轻叹气,商海风云变幻,不进则退,权寅想的太简单了,但是他也没再说扫兴的话。
从沈园离开的时候,崔妍拎了两个大纸袋让权寅带回去,“我昨天接到时安电话立即去准备的,都是你的码子。”
沈时安接过来一看都是衣服,“妞妞自己有衣服,你给她买干嘛?两人审美又不一样。”
“怀孕了穿鲜亮一点。”崔妍语焉不详地说,“里面还有我准备的金别针,记得别上。”
郑望龙死后权寅就没穿过鲜亮的颜色,权静也是,要不是郑灏出事住院,她连胸口的白花都不曾摘下。
这一说,权寅就知道她的意思,虽然也是这么个理,但是从她口中听到就十分刺耳,权寅连客套都做不到,直接上车了。
沈时安看她上车后才和母亲低语,“你这是干什么?咱们不讲封建迷信那一套行不行。”
“这怎么能是封建迷信呢,这是忌讳。”崔妍翻白眼,“我已经很克制了,我都没问她,明知道怀孕,昨天胸前别个白花胸针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