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
林德海抽着旱烟,吞吐着辛辣浓重的烟雾,闷声闷气的问道。
前几天晚上赵花枝喜滋滋跑回来和他说,三天后苏大年的二闺女要嫁给振国当媳妇,他不相信,还骂了一句:
“想什么好事!”
他婆娘也没反驳,就只是呲着牙和他说等着看就是。
然后就急乎乎跑回了娘家,夜里啥时候回来的他都不知道。
这几天也不像是要娶儿媳妇的样子,啥也不准备,家里都不收拾。
倒是大小子一回来赵花枝就上窜下跳的抠口袋,还真抠出不少好东西来,又是糖又是烟又是钱的。
平时对他娘言听计从的大小子竟然也敢和他娘吵架了,还吵了好几次。
从娘俩争吵的话里,林德海才真的相信。
苏大年的二闺女,那个有工作的闺女,真的要成为他们林家的大儿媳妇了!
他还是不敢确定,就问了儿子。
只是林振国就只说确实要和苏烟结婚,其他的什么都不肯说。
他还纳闷。
听说苏大年他二闺女早就有对象了,怎么这就要嫁给自己大小子?
难道是和那个对象散伙了?
这俩人倒是什么时候谈上对象的,自己怎么不知道?
他还问他婆娘,啥时候定亲,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苦恼家里穷没钱,想着能找谁借点的时候,赵花枝腆胸凸肚的告诉他:
“你啥都不用管,就等着当公公,让儿媳妇伺候吧!”
昨天他就看见他婆娘用个红布包袱包了点吃食,和她那个媒婆子妹妹在门口叽叽咕咕说了一会儿就一起出去了。
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回来后竟然就说已经定了亲了。
就是看着不太高兴。
他急着上茅房就没顾上问。
等他出来赵花枝又不知道狼窜哪儿去了,他就更没人问了。
今天,一向赖床,不到半头晌不起的赵花枝,破天荒起了个大早,还急吼吼的把他们爷仨也喊了起来。
他们刚起来,大小子林振国也赶了回来,还骑着一辆自行车,后来小舅子赵青柳也来了。
他就有点上头,听他婆娘的意思,这今天就要把婚事办了?
啥时候结婚这样一辈子的大事变得这么草率了?
随随便便就结了?
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赵花枝今天特别勤快,还做了早饭熬了玉米糊糊。
林德海看着眼前的一切就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可要让他说他又说不出来,只喝了一碗糊糊就放下了碗。
倒是赵青柳和他俩小子把一大锅糊糊喝了个精光。
林德海看着他婆娘和他小舅子叽里咕噜说了几句,然后就撵着他们去接亲。
看着如常的家,连个红纸剪的喜字都没有,不见一丝办喜事的影子,林德海又问赵花枝怎么回事。
赵花枝还是那句话:“你就啥都别管了,等着儿媳进门就行!”
林德海这人吧,地道的农村人,没出过远门,不识字,话不多,还是个炮仗脾气,耳根子又特别软。
赵花枝说什么他都信。
曾经他的一个发小隐晦的提了几次赵花枝的事。
可能开始他是真没听明白,等明白过来一板凳就给人家开了飘。
最后赔了钱赔了粮食把家里赔了个精光才算完,多年的交情也散了场。
就因为他这个脾气,没人敢再和他说什么他不愿意听的话。
渐渐地也都和他疏远了。
赵花枝就是个泼妇,打遍了街坊四邻。
骂街的人什么难听说什么,赵花枝的污糟事就被人骂到了明面上。
但是不管别人怎么说,林德海就是一根筋的认为,赵花枝是他婆娘,一个被窝睡觉的人,还给他生了仨小子,让他有了后。
那就是他们林家的大功臣,他不信自己婆娘信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