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薛彪查一下这个周耀祖。”承琪抓起桌上的笔,铺开信纸准备写信。
顾加笑道:“还没有收到他的信。费老伯怎么处置啊?一直在府里。”
承琪边写边道:“他还有事情没说,再晾他一段时间,让他吃好住好。”
“周雨竹来找过公子。”罗军一拍脑袋,“两天前,我说你不在,就忘了这事了。”
“他有说什么吗?”
罗军说:“把那本书带来了,我去拿。”他快步跑了出去,玉奴坐在一旁轻轻笑着:“再没脑子,给他安一个。”
不一会儿,罗军进来,将《平王旧事》放到桌上:“他说公子答应重印的,所以他把书带来了。”
玉奴将书拿起翻看:“写你们家的啊。”翻了几页叫道:“这书若在市面上流传,岂不是要卖疯了?”
“可以当作一本收集坊间传言的集子,作不得真。”承琪道,放下笔,将信纸摊在桌上等墨干。
玉奴突然一凛:“糟了,你给我写的字还在琴园呢,我放架子上,走得急忘拿了。”他起身道:“我去拿一下。”
承琪望着他:“一幅字而已,再给你写一幅。”
玉奴摇头:“再也写不出那样一幅字了。”他将书放下道:“我去去就来。”
“早点回,明天我们要去都察院。”承琪嘱咐道,玉奴应声,快步跑了出去。
顾加笑道:“萧大人那里什么时候去?”
承琪将承琅的信展开,又扫了一遍:“我哥说,当年的相马师姓王,但具体叫什么名字,住哪里,现在是否还活着,他一概不知。我顺便也让薛彪寻访一下。萧大人那里不能轻易问的,等机会吧。”
罗军坐在刚才玉奴坐的凳子上,努着嘴说:“只是谁杀了小如到现在还不知道,还有杀费老伯和我的人又是谁?”
顾加笑道:“那不简单?周雨竹呗。杀人灭口。”
“去静思斋。”承琪站起来,“与其在这里想,不如直接去找他。”
静思斋的老板楚天河,承袭着祖上的产业,在京城开书坊已经快六十年了,除了卖书,还兼卖文房四宝,后面作坊也印些质量一般的书籍。
因为价格便宜,倒是许多寻常百姓家的读书人常常光顾,生意挺红火。但他与承琪不熟,京城最高档的书坊和文房用品店是马尾胡同的躬身堂,那是皇家御用的店,平王载铭和两个儿子的所有文房用品自然也都由这家店供应。
按理如果要接近承琪,理应去躬身堂,但这店由户部直接管理,常人接近不得。
周雨竹才不得已去了静思斋。
楚天河见承琪带着两名侍卫前来,知他来寻人,前不久吏部尚书欧慎之亲自来找过周公子,这琪三今天来估计也是。
周公子何许人他并不知情。他给银子向他租了间房,后院反正空着也是空着,每月多得点银子也是好的。
这个周公子倒有些才华,不仅字写得好,而且还擅诗,还懂印刷,平时帮他打理店内生意,楚天河乐得多了一个帮手,何况他还不要工钱。
只是这个周公子看起来很神秘,独来独往不说,还时常玩失踪,有时几天不出现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回来他不说,楚天河也不问。
活了这么多年,这点道理自然懂。
但此刻,承琪的脸色却让他担忧起来。人们都说琪三笑未必是真笑,但琪三板脸却绝对是真生气。
楚天河识相地一言不发,将承琪他们带到了后院。
站在梧桐树下的周雨竹冲他一笑:“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