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琪手里捏起玉石做的白棋,往六三上一放,说道:“我让她到宫里弹给皇上听,保你没听过这么好的。”
“有这么神奇?”承珞的黑子在二六上一跳,承琪白子落在四二的位置。“我就是想让她在府中弹,睡在自己的床上,总比在满庭芳安全。”
“这倒是,兰掌柜开多少价?”
承琪笑道:“这兰牡丹平时笑嘻嘻的,现在倒来个狮子大开口,一口价,一百两黄金。”
“你出了?”
“出了。”
“承琪,你能不能每次做事不要这么惊天动地的?”承珞的眼睛里露着无可奈何,他这个弟弟,从小就是我行我素,而且做事往往出人意料。
“我只是想要个乐师而已。”承琪抿着嘴,望着棋盘。
承珞又下了一子,摇头道:“你以前可没有这么强的占有欲。”
承琪把手伸进棋盒,摸着棋子迟迟没有取出。他突然问:“押运边军军饷的,你安排谁了?”
“李太尉安排的,朕没有过问此事。”
“半年前发往边关的军饷莫名其妙丢失了,这件事至今还没有查清楚,这次,我倒是得到了一些消息。”
“承琪,军饷不到,边关军心不稳,这事关乎国家存亡的。上次的军饷丢失,这次再配发,国库已经吃紧了啊。为兄穷得很。”
“你是穷,可有人却富着呢。”承琪将白子下到了右下角的三三位,压低声音。
太监远远地站着,自从皇后夜闯承珞寝宫之后,承珞将那天当值的所有太监打了一顿,以后承琪再来,太监们服侍过后都远远站开,也不敢往皇后宫中去,怕再被打。
“该杀两个。”承琪心狠,但承珞说:“也难为他们,警诫一下算了。”
“如果军饷的事查出来和李刚有关,皇上你敢不敢办?”他瞟着承珞。
“确定和他有关吗?”承珞半信半疑。
“我是说如果,我得去才能知道。如果是,能办他吗?”
“这个……”承珞迟疑着。
“我知道,”承琪点了点头,“办不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反而打草惊蛇了。”
又几个回合,承珞吃了承琪左上角的棋,承琪却也将右下边大片的地盘占了。
“我会随机应变,但我问你要几个人。”
“行,你说要谁。”
承琪从怀里掏出纸来,递给承珞,“就要上面的几个,给我,要保密。”
承珞展开一看,眉头舒展,笑道:“果然你个琪三,把朕最好的都要走了。”
“不是最好的,我还不要呢。”承琪白棋下去,把黑棋提走三颗,承珞一看,推开棋盘:“朕又输了。下次你再赢朕,朕要打你屁股了。”
“故意让你,你又不给,赢你,你又不服。真真难办。”承琪起身,把承珞手中的纸拿了过来,细细撕碎,放入口中慢慢嚼了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