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坐的更近些 ,以便江伏虞指导。
“簿。”
“正是这个。”江伏虞将剩下的那本拿在手上晃了晃,“用于登记事物的册子。”
他极有耐心,在亭子里一坐便是整个下午,愣是没恼上半分。
但凡见着长春读起来不太通顺的地方,都会停下来解释。
长春不识字,暂且用不着注释,只能一遍遍讲与她听。
次数多了,自能记得劳。
“你累不累?”
长春没再继续看下去,将那两张券契叠好塞到胸口处,表明收下。
她起身挪到后面,纤细的指尖攀上江伏虞的颈肩,“我替你捏捏。”
江伏虞腿脚本就不方便,又坐在这里一动不动教导了她这些时间,是个人都会不舒坦。
只是他未说出来才是。
“我并非有意给你压力。”进行到一半时,江伏虞盯着地上早已熟睡的小福,开口解释。
“见到一切的好东西,我都想交于你手上。长春,每个人都该有成长的机会,你也是。”
他知道,长春并不是只会遛狗喂鱼,并不是只会补衣绣花。
她只是无事可做,才只能如此。
若是有机会,她定可以变得更好,他都知道。
长春听着,只觉得心里头一暖。
“那我可得好好学了,将来……”
“将来赚大钱,好好养你。”
虽说是半开着玩笑,可第一句话倒是发自真心的。
她是得好好学才是,从前在江府上,她便总是见着能见着夫子们被各种气走,当时便打心里边想,这若是自己能有这么好的机会,定要好好学。
连仅知道的那几个字,也是陈婆子教于长春的。
她没有别的路子,只能每日放休时躲在墙角处捡着木棍练习。
除此之外,倒没别的更好的法子。
想到这些,长春暗自发笑。
“赶明个儿你多教我些,拟个时辰,再来考我。”
长春打算定个计划,顺便体验一把作为学生的日子。
倒是把江伏虞给逗笑了。
“那岂不是成了老师了?”
江伏虞见她捏的差不多了,单手握拳,停在唇边咳嗽了声,执起桌面上的账本,问道:
“现在就考考你,这是何物?”
“‘簿’!用于登记事物的册子。”长春想也不用想,张口便来。
早在江伏虞第一次同她说时,便已在心中默念好几遍了。
才不会记不住。
“这行字怎么读?”江伏虞又翻开第二页,指着中间的一行。
他没记错的话,这一句当中,长春有好些个字都不认识。
长春没有立刻回答,凑近了些。
“嗯……”
“次品京玉盏……二两三钱,月桂……新……新茶,五两?”
越到后面,长春越是不自信。
答完后便乖乖坐在凳子上,等江伏虞确认。
僵持了片刻,才见着他点头,又捻了张券契摆在茶盏下面。
“答的不错,再奖励间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