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散宴会,姬月扶便已沉沉睡去。
夜间,雪已停了,刺骨的冷。
瞧见床榻上的人脸色不自然的潮红,一双冻得有些发红的大手摸上她的额头,温度烫得吓人。
萧寒澈拧眉,看向朱砂“她发烧了!去打盆热水来,再去太医院叫人来”
尺素见小姐脸色不好看,立即出去打水了,朱砂看了看桌子上的药包,分上下两层,上面的是风寒药,下面的……朱砂犹豫片刻,决定还是就拿这个药去煎吧。
尺素端了盆水,放在床头,拧了拧帕子,想敷在姬月扶的额头,被萧寒澈接了过去,“去多烧点水”说着擦着她额头上的汗,放在热水里浸了一下,拧干,又擦她的手心、脚心……周而复始,直到水凉了,重新换了一盆。
朱砂煎好药端进来,一股浓郁的药味在房中散开,萧寒澈接过药碗,浅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便扶起她的身子慢慢的喂她喝药,有些从她嘴角流出的,萧寒澈重新拿了个帕子轻柔的擦拭。
尺素与朱砂对视一眼,无声赞赏,或许皇上会是小姐最后的归宿呢?
萧寒澈耐着性子将一碗药喂完,继续帮她擦着虚汗。
姬月扶微微皱眉,眼角似有泪滑落,萧寒澈用他略带薄茧的大手将她眼角的泪擦掉,只听得她呢哝软语“母亲……”
萧寒澈停下手中的动作,定定的看着她,他忽略了她的感受,本以为他早早结束宴会过来陪她一起守岁她不至于思家,她不跟自己提起,他以为没事的,他以为……
轻叹一口气,摸了摸额头,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烫了,给她擦了最后一遍,尺素收拾了一下端着盆出了内室。
萧寒澈坐在外侧握着她柔弱无骨的手,放在嘴边轻吻,凝眸注视着她。
朱砂提醒道“皇上,夜深了!”你该回去了!
萧寒澈“你去把软榻收拾一下,我来守着她”
朱砂想说不用了,瞧他满脸的心疼,想了想还是去收拾软榻了。
翌日清晨,雪彻底停了,寒风呼啸,落在地上的雪粒重新升腾起来,在地面上随风飘舞,白雪皑皑的大地之上似笼罩了一层烟雾。
萧寒澈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退烧了,嘱咐朱砂好好伺候着,自己顶着满眼的红血丝回了御书房。
新年伊始,虽早朝休沐,但是还有一堆的奏折要处理,他得早日批阅好奏折腾出空来陪她。
尺素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踏着一层厚厚的积雪去御膳房拿早膳。
姬月扶恢复了些力气,起身下床。
小宫女端来洗漱水,伺候着她洗漱净脸,梳妆打扮。
待穿戴整齐后,尺素一身寒意的端着膳食盒进来了,呼口气暖暖快冻僵的手,在炭火边烤了一会儿,待恢复了些暖意才伺候小姐用早膳。
“小姐今日的气色好多了”都不需要用粉去遮掩了。
姬月扶“我若再不好,对不起你跟朱砂两人彻夜的照顾了”夜间她半睡半醒间朦朦胧胧的看到一个影子轻柔的给自己擦汗,时不时的摸她的额头。
尺素嘟嘴,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神情。
姬月扶淡笑“怎么?大新年的就不高兴,在御膳房那边受气了?”
尺素“哪能啊?御膳房就差把奴婢供起来了”
姬月扶“那你怎么不高兴?”
尺素为难,她不想告诉小姐昨夜是皇上一直在贴身照顾她,她怕小姐喜欢上皇上,再也不回去了,她还是想回凉国的,哪怕凉国已灭!
“奴婢想家了!”憋了半天,尺素支支吾吾的冒出一句想家的话来。
朱砂冷冷的撇她一眼,“昨夜也不知道是谁数红封数到丑时才睡,你要是想家,你该彻夜睡不着才是”
被朱砂无情的怼着,尺素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着姬月扶干笑,“呵呵!”
姬月扶佯作瞪她一眼,“你没心没肺惯了,我还寻思你怎么会想家呢?原来是红封太多了,明年我就少给你些,省得你激动到半夜”
尺素一听慌了,“小姐不要!”
姬月扶轻笑一声,不再逗她,喝了口还冒着热气的粥,“星帆第一次在外过年,也不知道习不习惯,别夜里吵闹吵得外祖父他们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