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来是回来了,粮铺有粮卖是有粮卖,能不能赚到足够钱财买口粮,还得看个人造化。
眼见着青、徐二州的粮价回落,冀、兖二州因常仓之事,戴罪的郡守、县长们还在努力的往常仓里归还粮食,以期赎罪。
十一月底时,一些县里的粮价已经飙升到八倍!
生活艰难的本地人,不敢抵抗官和大族,难免把怒火撒到新搬来的三郡人身上。
并州其他四郡的平庶才不管三郡人如何在外地被排挤,他们听着三郡某某家熟人、亲家、远亲变卖家业后,带着钱财去四州开启新生活,羡慕得不得了!
四郡中层世家在三年旱灾中本就被高昂的粮价耗空了家财,又因今年的大雨浪费了两、三季的种粮。
可冀州、兖州常仓事发,并州生乱,下半年来并州高价卖粮的行商少了八成,他们就是变卖家业也买不到粮食。
他们甚至暗暗希望自己家这里的贫民们也生场不伤己身的大乱,促使让朝中新政也在自家这里施行。
当然,想归想,一旦民乱四起,他们又控制不了,还真没谁蠢到去灾民那里搅动。
倒是开始不停的想办法给县长、郡守施加压力,给自家能联系上的任何一个官员求告,希望朝中也能放他们迁移到别州去。
并州各郡的郡守县长们,根本没工夫搭理他们。他们在兖、冀二州盗卖常仓存粮这件事上,就算不是协助往来行商销脏的共犯,也是超自己治下常仓伸手的同罪!
真正有手段有人脉的,这三年下来家业非但没什么消耗,反而增添了不少。
并、兖、冀三州的地方官们战战兢兢,无限希望陛下“法不责众”,大事直接化了。
孙瑾倘年轻十岁,也不能叫他们如了意!他积攒了半辈子的家底,竟然一不小心叫外人撺掇着,掏出了这么大的窟窿!
可他老了,连着犯了两次晕眩之症后,甚至有些惧怕大朝会。
好在十一月初一时,两派的重心都还在迁移三郡灾民上,顶多有御史台的参某县接受工作没作好,强行给本地世家塞了过多的灾奴云云……
朝中上下,好像都把去了赵郡、常山郡的两拨审查的八人忘了,也不记得陛下曾下令让新任冀州刺史核对冀州其他七郡常仓存粮的事情。
孙钊忙过封赏太原郡冀州部阵亡将士后,倒是与府中包括全塘在内的六个智囊,三州常仓之事怎么办。
六个智囊全是吴地出身,不必全塘开口,剩余五个都有志一同的劝他别碰。
散会后,孙钊失望的问全塘:“中庶子,难道只因‘法不责众’,就要让这事这么过去了?”
全塘道:“先看冀州刺史如何上报吧。最好,拖过并州第三批移民事平之后再提……”
所有人都知道,十二月的第三批移民,数量将是前两次的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