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临睡的时候,云葭在屏风后面沐浴,竹苓在铺床,枳实则熨烫着她明日入宫要穿的朝服。
三个人各忙各的,一面便聊起了白日里的事儿。
竹苓和枳实一听说林承贤和韦香菏竟然沦落到要找大户人家卖身做工的地步,都不免十分惊讶。
竹苓忍不住看笑话:“所以说苍天饶过谁呢?”
枳实却合理地提出了质疑:“就算儿子是个废物,他们也不至于如此吧?之前我还听说,大姑娘攀上了薛丞相家的五公子,按理说他们的日子也不一定能多差呀!”
她所说的大姑娘,自然是云葭的堂姐林云妙。
竹苓却不赞同这个说法:“林云妙确实有几分姿色,但是这里……实在是不大灵光。”
说时,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枳实点点头,简直不能更同意了。
“依着大姑娘那性子,倒是极容易被骗的。若是那五公子始乱终弃,大姑娘可就惨了……”
竹苓不禁沉沉叹息一声,“哎……看眼下这架势,八成是了……”
话题一抛出去,这两个丫头就聊了起来。
云葭一个人趴在浴桶边沿上,腾腾的热气熏的她一张小脸红红的。
她却是在想另一件。
据楚大人所说,当时外祖家弄丢了御药被下了狱,甚至差点被抄家诛九族,就是林云妙那位五公子的爹薛丞相上折子参的。
后来云葭也去查过,陆家与薛家无冤无仇,薛家的私产她甚至都偷偷地查了,虽然与陆家的生意冲突了几次,但是每一次陆家都是第一时间退让,每一年给丞相的“进贡”更是不少,确实是半点没有得罪了薛丞相的地方。
而这几个月陆家的生意前前后后的恢复了,薛丞相也确实没有继续找茬,咬死了不放。
总而言之,这丢御药的事便不是冲着陆家来的。陆家只是整件事中的一个炮灰而已。
而这件事排除了陆家,就只剩下两个可能,一是薛丞相真的很想要那一批御药,二便是这事是奔着长王和长王妃来的。
云葭在宫里混了这么久,自知薛贵妃和薛丞相在官家眼中的地位极高。
倘若薛家真的需要肉苁蓉和天山雪莲,官家自是会赏赐的。
云葭觉得他们不至于去冒这个险。
所以最大的可能,应该还是长王妃腹中的小皇孙。
立储的事儿也拖了两三年了,其中呼声最高的人选无外乎就是长王和离王。
楚珩和中宫走的近,想扶持长王当皇上。
而薛丞相是离王的舅舅,想扶持离王当皇上。
这两个人放在一块,自然是长王的胜率更大一些,因为长王是嫡长子,心性又比离王稳重,如今他又先娶了亲,倘若再诞下小皇孙,那立为太子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薛丞相不想让这个孩子生下来,所以他偷了御药,还贼喊捉贼上折子参陆家,陆家就这样成了替罪羊。
想通了这些,云葭不禁更警惕了,听韵如今有孕已经八个多月了,经过她的调理,胎儿一切安好,眼看着孩子就要降生,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谁知道薛彦那个缺德鬼又会不会有下一步动作呢。
她做了两辈子的中医,自是看得出,听韵怀的是个男胎。然而,她看的出来,其他御医便也能看的出来,翰林医官院有那么多人,知道谁是薛丞相的狗腿子呢?
薛丞相怕是早就得了这个消息,正防着这孩子降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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