枳实正巧过来给云葭续茶水，听见这样的命令瞬间就懵了。
她们蕙兰苑向来与人为善，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儿？更何况，辛夷可是老太太面前最得用的婢女，这事儿回头传到老太太耳朵里，哪能有她们的好果子吃？
辛夷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觉得有点可笑，“三娘子，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奴婢做错什么了需要掌嘴？就算奴婢有错，奴婢也是老夫人屋里的人，应该还轮不到三娘子派人来掌嘴吧？”
云葭微微勾了勾唇角，“不过是给老太太端了两日洗脚水，倒也不必在我这儿装高贵。”
她知道枳实脑子还不清醒，刚好竹苓搬着物件儿出门来，便径直吩咐道：“竹苓，不如你来教教枳实如何掌嘴。”
竹苓与枳实互换了个眼神，很快明白了一切。其实，她也比枳实强不了多少，平日里怂的一批，但是她方才是从开封府，风风光光陪着云葭回来的，云葭更是叮嘱过她，谁再敢欺侮她们，就十倍百倍地打回去！
反正她们也要和林家断绝关系了，这事连枢密使大人都同意。既然受了这许多年的窝囊气，临走不妨给她家娘子长长脸！
竹苓不多犹豫，怒气冲冲上前，“啪！”的一巴掌就赏在了辛夷的脸上。
那巴掌声格外地清脆响亮，响彻整个蕙兰苑，打醒了辛夷，更是打醒了苑内所有昏昏沉沉，执迷不悟的人。
“筱筱……”
陆月芙完全僵在了原地，打了老太太屋里的人，林承武一会儿定是会来闹的，他的拳头那么硬，脾气那么暴躁，她们母女可是万万承受不起的。
云葭却拉住母亲的手，摇摇头示作安慰。
竹苓的手微微颤抖，整个人又是激动又是欣喜，她和枳实都是陆家外祖母差遣过来伺候云葭的，这些年在林家不知道受了多少冤枉气，这一巴掌她更不知道忍了多少年，如今终于还在林家人的脸上了。
她收手的时候，甚至有点意犹未尽。
云葭这时继续吩咐道：“不够响，再打，打到我听得见为止。”
竹苓顿时咧着嘴笑了起来，那心中的满足就仿佛一杆子钓了好几个金龟婿。
“是。”她干脆地应了一声，反手又“啪啪！”两巴掌扇在辛夷的脸上。
辛夷的唇角当即见了血色，眼见着竹苓的巴掌又要落下来，她连忙一把接住了，“三娘子这是什么意思？奴婢可是老夫人的人，三娘子这是在打奴婢的脸，还是在打老夫人的脸？”
云葭懒得跟她废话，径直说道：“去吧，回家告状去吧。”
辛夷顿时气了个半死，她以为云葭多少也会狡辩两句的……
她深知再留在蕙兰苑也讨不到什么便宜，便冷冷一哼走了。
枳实先是害怕不敢动手，后来看竹苓打的那么爽，肠子怕是都悔青了。
她的心事全写在脸上了，竹苓不禁“噗嗤”一笑，附在她耳边说：“没事，跟着咱们姑娘，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主仆三个得意得紧，陆月芙却慌得直拍大腿，“筱筱，你这孩子实在是太冲动了，老夫人本来就不待见咱们二房，你又打了她的婢女，以后咱娘俩还如何在林家抬起头来呀……”
云葭望着辛夷落荒而逃的身影，却笑得漫不经心，“以后抬不起头的人还指不定是谁呢。”
……
辛夷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仗着林老太太的势，曾经没少给蕙兰苑的婢女们脸色看，单说枳实和竹苓这样的一等婢女，月钱都不知道被她克扣去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