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皇帝吐血的事情,过去了半个多月,朱厚照日日在皇帝跟前侍疾。
张倾无事儿,就回到了翰林院。
自从上次徐大学士说话之后,有些翰林们也都私底下悄悄的写了策论。
他们有些泄气的发现,他们对题目的理解,确实比不上一个小娃娃。
翰林院是‘储相’之地,里面全是探花、榜眼、状元。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当朝的文人骨头又比较硬,还算得上文风清正。
科举每三年一次,翰林院也每三年清理出一批人。
三年一考核,留下的叫‘留馆’, 其他的都得出去各部任职了。
所以,能留在翰林院的,几乎都是读书人中最为顶尖之人。
这帮人最牛的人闭上了嘴巴,其他的那些人也就不会捕风捉影的触霉头了。
谁人不知新科状元张倾同太子关系悱恻,而太子是铁打的下一任帝王。
张倾面对众人的笑脸依旧宠辱不惊,一一回礼过后,就进入了藏书阁,继续翻阅未读完的书籍。
“张修撰,宫里来人了。”
张倾出去,正好看见一个太监,手中拿着明黄的圣旨,见张倾出来,面上没有多少表情。
听得太监独有的尖细声音传来。
“翰林院修撰张倾接旨!”
极为隐晦和短暂的呼吸声后,等众人都跪下,就听得太监继续道: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翰林院修撰张倾,天资聪颖,才华过人,认命张倾为詹事府少詹事。。。”
太监扯着嗓子念完了圣旨,整暇以待的打量着跪地的翰林院众人的反应。
羡慕,嫉妒,愤恨,郁闷。。。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张倾丝毫不受影响,恭敬的叩拜之后,双手接过圣旨。
太监脸上笑意盈盈,“恭喜了,张少詹事。”
太监走后,翰林院出奇的静默,等到有活跃的反应过来要同张倾道喜的时候。
张倾早就不在了。
翰林院修撰是从六品,詹事府少詹事是正四品,开国以来,除了配享太庙的周太傅,张倾是第二个如此越级升迁的。
张倾心中并无高兴,这道圣旨下来,说明弘治皇帝的身体不不容乐观。
上次在养心殿见到弘治皇帝的时候,张倾已经看出他的病灶已入五脏六腑颇深。
若是她来为其静心调养,还能活个三五年的,但如此高强度的操劳,不出一年。。。
那日,她见大太监喂给弘治皇帝的药丸里,竟然含有五石散。
心中就知,皇帝怕是时日无多了。
。。。。。。
第二日,张倾到詹事府的时候,看到半月未见的朱厚照。
他穿着太子的圆领窄袖的赤红储君正装,前后和两肩的金织蟠龙张牙舞爪。
往日总是泛着亮光的眸子带着红丝,肉眼可见的萎靡了。
“张少詹事,恭喜!”朱厚嘴角扯起一个笑容。
张倾行礼后,看着他的面庞关心道:“可是没睡好?”
朱厚照好不容易扯起的嘴角一撇,鼻子止不住的酸楚,眼圈迅速的红了。
“您可要好好的保重身体,最好能活的长命百岁,我如今这样的局面,只有您能护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