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花闭嘴了。
她知道她说什么都没用了。
现在的离若岚跟一只护崽儿的母鸡没什么两样,她什么都听不进去。
真是奇了怪了,之前崔珏死乞白赖地贴上去都没用,怎么这会儿护起犊子来了?
“你抓紧先把地上那个解开,他要是死了,就真出不去了。”
崔珏突然开口,气息虚弱。
一双眼半垂着,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左手仍旧紧紧攥着离若岚的外套压在胸口的伤上,长腿半屈,右手随意的搭在膝上。
整个人透着几分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一听崔珏这么说,王大花一下子就炸了。
“你疯了吧?!这玩意儿刚才差点把离若岚搞死你忘了?!”
“你先把他松开,这事有点复杂。”
崔珏慢慢抬起头,轻呼出一口气,“都是自己人,让他慢慢跟你们说吧。”
“自己人?”王大花歪头。
“嗯,你们都认识。”
“谁?”
崔珏慢悠悠说道:“翁虚道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地上那正在努力蠕动的一坨,又齐齐看向崔珏。
袁庆野第一个站出来出口反驳,“开什么玩笑?这东西怎么会是我师父?”
崔珏冷笑,“这可要问问你那好师父了,问问他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我师父他……”
袁庆野本能想要继续反驳,刚说了几个字忽然停住,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越皱越紧,立刻转头走到了雕像面前,蹲下,把雕像嘴里的臭袜子拽了出来。
“你们……你们这群娃娃……呸呸呸!太过分了!一点儿都不会尊老爱幼,话还没说完就动手!尤其是那只灵偶!别以为你偷偷踹我两脚屁股我不知道!”
雕像嘴里没了东西,张嘴就是骂骂咧咧,声音却是那老道士的声音。
离若岚瞬间反应过来崔珏在祠堂说那句话的意思。
翁虚道人。
他所知道的只有一个。
不是现今茅山上的那位掌门,而是眼前这个。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崔珏说你是翁虚道人?”
袁庆野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他的语气还是能明显听出来有些激动。
一双眼紧紧盯着老道士,生怕错过他脸上那对人眼的任何表情。
“你这娃娃有意思,”
老道士突然笑出声来,“我不是翁虚道人谁是?老头子我复姓司徒,名知虚,道号翁虚道人……”
“我师父才是翁虚道人!我师父才是司徒知虚!他是茅山现任掌门,茅山符箓的最后传承人!”
用尽了全部力气吼出这一通,袁庆野胸口剧烈起伏。
他的手不自觉抖动,呼吸急促,迫切想要证明什么。
老道士还被丝线捆着,他扭动了两下,费了半天劲儿才直起上半身坐起来。
笑弯着眼,那双骇人的人眼看上去也多了几分慈善。
“那小子倒是运气好,竟收了你这么个护着他的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