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质问，让他本能地回避。
养育之恩不假，陵和病院的事发生之后，茅山的态度也着实令人心寒。
江青他们先将他和周天接回了特调局，紧接着就联系了茅山。
虽然袁庆野心里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跑腿不值当师父和师叔伯们专门跑一趟，但站在江青身边听电话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一丝小小的期待。
期待着师父至少会多问一句，他们是否无恙。
可江青只说了陵和病院出事，还没来得及把他们的情况说明，那边就不耐烦地咂舌。
“死了吗？死了就算了，就当做是以身殉道了。哦对了江队长，他们应该还拿着我茅山的一张符纸，要是江队长看到了，麻烦知会我们一声。”
三言两语，让袁庆野脸上的表情逐渐僵硬。
江青挂断电话，还有些担忧地安慰他，说或许是他师父太忙了，暂时顾不上他们。
但袁庆野站在旁边听得真真切切，一颗心瞬间凉下来。
强颜欢笑跟江青说没事。
真没事吗？
怎么可能？
他一直觉得，就算他们不如青阳师兄出色，在师父那里，至少也是有些印象的吧。
哪怕是养花养草，亦或是养只小狗小猫，总归也会有感情的。
可结果，师父甚至连多问一句都不愿。
江青联系茅山的时候，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场，一直在酒店里的周天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他回去后，周天试探地询问他师父怎么说，那眼中的期许，与刚才的他如出一辙。
一时间，能言善辩的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犹豫许久，他尝试问出来，“要不……咱不回茅山了吧？”
周天先是一愣，随即讨好地对他假笑，说师兄你别开玩笑了。
他无奈把刚才的事说出来，包括师父的话，也一字不落地复述一遍。
本以为周天也会同他一样心生质疑，没想到他却一反常态，挥手打落杯子，站起来厉声质问他。
背叛、狼心狗肺、白眼狼……诸如此类的话从他一向胆小怯懦的师弟口中说出来，他只能低着头，以沉默回应。
“现在纠结这些毫无意义，当你有离开茅山这个念头的时候，你心里的天平早就偏向这边了。”
后排的离若岚突然开口。
袁庆野回过头看她，对上那双平淡冷然的黑色眼睛，他本能想要辩驳的话也咽了回去。
“仙祠村的事估计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你不如在这个时间里，好好想想。”
“或者说，你还有机会后悔。”
“嗯，我知道。”
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脑袋里一团乱麻，解也解不开。
车已经拐上山路。
路两旁间隔不远就立着很大的广告牌，上面印着“仙祠村欢迎您”的字样。
只是，大概是时间久了，广告牌上的字有些已经掉色，框架上也锈迹斑斑。
沿着路一直往远处看去，盘旋的山路尽头——
仙祠村里，正有袅袅炊烟徐徐上升。
“这地方还是个旅游景点呢？”
陈笑灵又掏出一盒小蛋糕，整个车里的人都分了一圈，问到最后，还是到了她和王大花嘴里。
“这村子一开始也就只是个小村子。”
话题被转移开，袁庆野说话也没那么拘束了。
“因为挨着茅山，住宿方便，之前不少去茅山烧香祈福的香客，都会先来这个村子留宿，慢慢地有人发现这小村子有山有水，景色很美，村民非常热情，消费也不太高，后来名声就打出去成了景点，很多人特地跑来打卡留念。”
“哦对了，”
袁庆野猛然想到什么，“这个村子里还供奉着一尊神像，他们村里的人特别宝贝那尊神像，平时都用一大块红布盖着，只让游客上香跪拜，不让掀开看，也不让摸。”
听袁庆野絮絮叨叨说了这么一大堆，王大花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